“二老爷,二老爷”
“啊哦,怎么了”史鼐再次被进宝惊醒过来下意识地抹了抹嘴角,见没有口水流出来,才暗松了一口气。
进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二老爷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但他没有嘴去问,而是把二老爷没有听见的话重复了一遍“您今日准备戴那根儿簪子”
“哦,就这个吧。”史鼐顺手摸了一根乌木的,进宝接过来,插进了绾好的发髻里。
然后,进宝又让跟进来的丫鬟取了几套素服,询问道“二老爷今日打算穿哪一件”
史鼐随意看了看,指了一身浅灰色的“就那一件吧。”
待他穿戴完毕,也收拾好了心绪,自信满满地说“走吧,到大堂去。”
史家的祖籍在金陵,老爷子和大哥的棺椁自然还没有下葬。因着史家并没有家庙,两具棺椁,就寄存在皇家寺庙皇觉寺里。
皇家寺庙,自然是不容闲人随意进出的。因此,史家请来的给老爷子超度的道士,只能在史家大堂给老爷子做法。
至于史家大老爷
呵,他死的那么不体面,就连他的妻子阮氏都巴不得没人记得他,又怎么还会给他做法事能让他跟着老爷子进祖坟就不错了。
自老爷子殁了之后,史鼐就和妻子严氏分房睡了。严氏睡卧房,史鼐睡书房。史鼐出了书房的门,和严氏汇合之后,夫妻二人相互见过礼,就一起到大堂去了。
史鼎夫妇和史鼐夫妇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史鼎的劝妻子马氏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如今大腹便便的,还没有行礼,就唬的严氏一把搀住“你快别多礼了,身子要紧。”
史鼐知道,马氏这一胎怀的,就是三弟的长女湘雪
因着守孝,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府里就只有湘云和湘雪两个孩子。几个大人都对这两个姑娘很是喜爱。
只是,自湘云三岁之后,姑母贾史氏三不时五的派人来接湘云到贾家去玩儿。也不知道湘云在贾家听到了什么,一来二去的,竟是和家里越来越疏远了。
也是因此,史鼐早早就察觉到,他的姑母贾史氏,或许不如父亲说的那样可靠。
但他没有证据,也就一直没说什么,只是有意无意的,不让姑母插手史家的事。
或许,姑母有所察觉了,教的湘云和史家更加离心了。
原本,对这个大哥唯一的骨血,哪怕大哥再不着调,他和三弟也是很尽心的。但人家自己不领情,还指望他们拿热脸贴冷屁股不成
只要想起来湘云曾经说他的爵位是从她父亲那里谋夺过来的,史鼐就忍不住一阵心寒。
枉费他养活她那么多年。
且不说大哥那不名誉的死法,就说大哥只留下一个遗腹女,他上哪给他找个儿子继承爵位
要知道,这个时候,无论是他,还是三弟,可都没有儿子呢。难不成,叫保龄侯的爵位给旁支子弟继承
真那样,老爷子怕不是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把他们兄弟也一起带走。
这些话,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想出来的人还不是大人教的
而谁又会教她这些话
反正史家的人是不会的。
兄弟二人相互见了礼,史鼐也关心了一句马氏“弟妹的身体还好吧”
史鼎道“二哥不用担心,她身子骨壮着呢。”
史鼐道“到底身子重了,还是小心些的好。”
“是呀,”严氏接口,“咱们家在孝里,大鱼大肉的是不能吃了,但该进补还是要进补的。我的嫁妆里还有一盒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