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来到民国,许少庭是没这条件了,所幸他的房间离客厅较远,也还算安静。要知道许嫣然平日无事,就喜欢叫几位阔太来打牌搓麻将,几个女人在一块,声音是不会停的。
张氏最开始是不参与这些的,她整日大半时间都缩在自己房间中纳鞋底或者拿个绷子绣花。
许嫣然笑她“家里又不缺这个,况且谁还愿意穿你做的这些过时玩意。”
张氏也不理睬许嫣然,许少庭心中想,这样可不行,长期如此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但让他建议张氏走出去做点什么,他也无从建议,并且家中怎么看最无所事事的人那是舍他其谁。
直到许嫣然有次组局搓麻将三缺一,一位夫人去叫了张氏,一手厉害缠人功夫,竟让张氏出了房间,和许嫣然除了吃饭也坐在了一张桌上。
自此以后,张氏不时也会加入阔太太团们,话虽少可也打牌搓麻将不在话下。这姑嫂二人谁都没明说,但也算是偃旗息鼓,面上是和好了。
后来谈起离婚这件事,许嫣然对少庭道“你那文章写得忒吓人,可你爸爸是那样的人吗,他早就为嫂子想好了退路,离婚不离家,照旧会赡养你母亲一辈子。”
许怀清喝了点酒,拿着杂志进到儿子屋里,人稍微有些兴奋,想借着小说过稿这事与儿子借机增加感情交流。
许少庭早在他进屋就察觉,但是小说写的正在渐入佳境,许怀清过来对他开心说道“少庭,你的小说过稿了。”
许少庭直接回道“我正在写新的小说,现在没有时间说话,也请不要打扰我。”
他说完还记得这人是名义上的爹,颇为客气的补了一句“谢谢。”
许怀清心道谢什么,我可是你爸爸啊。同时被勾引的心痒难耐,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新小说,便更想和儿子聊一聊了。
他便坐在床边,最初先是静静打量那伏案写作的少年,过了会儿觉得了无聊,低头开始看杂志,一本杂志看完了,边边角角都没放过,他抬头看去,少年还是老样子。
这让他几乎产生了时间在这人身上静止了的错觉,困意涌上眼睛,许怀清打了个呵欠,关心的说道“少庭,你不要睡太晚,身体最重要。”
说完却没得到任何回答,那少年果真如同定格在了时间中,如果不是握着的钢笔一直在沙沙的写着字,只让人以为他要变作了一尊雕像。
许怀清心中无奈,也记着不能打扰写作,他将取款单夹在刊登孩子小说的那一页,放在了少年书桌一角,直到他退出房间,这男孩也没曾看他一眼。
路过客厅时,许嫣然与几位太太正在搓麻将,怕是要通宵,那几位太太也打了电话回家,通知丈夫孩子自己今晚留宿许公馆。
客厅中热闹非凡,几位女士见了许怀清,笑着打了个招呼,许怀清点点头不欲多说,抬脚正要离去,和上了厕所回来的张氏打了个照面。
两人皆是一愣,他二人向来是很少碰面,不知是不是张氏有意错开,总之确是搬来这公馆后,许怀清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与张氏面对着。
张氏见他,便低头,也不出声,小脚迈开就要绕过。
还是许怀清主动唤道“阿五。”
张氏便如同受了惊吓,肉眼可见的打了个颤,许怀清见状无奈说道“你何须怕我,我们毕竟也是”
夫妻二字涌到舌尖,许怀清却是说不出口了。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