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习惯了,腹中的孩子可习惯不了,我替你准备这些被褥,可不是让你打坐用的。咱们驾马车去柳州,少说也要五六日的功夫,你这肚子现在是六个多月,不像一两个月的时候能任你折腾,每日都是这个姿势,半路必得动了胎气,到时我是照顾你好呢,还是全力治疗疫疾好呢”
弘明竟罕见地一呆“不如此,那要如何”
叶卿觉得他可能全部心思都用在练武、参禅和兼济天下、普渡众生上头了,连如何享受都不知道,只得就着不甚宽敞的车厢给他示范了一个侧躺的姿势“就像这样,在侧腹多塞些褥子,护住肚子,会么”
弘明动了动唇“知道了。”撑着腰身,调整了盘坐的姿势,双腿交叠置于褥上,半个身子靠在车厢上,又在隆起的大腹旁边塞了几层软褥子,终于达到了叶卿的要求。
“这样不就舒服多了。”叶卿心气儿顺了,语气也好转几分,重新钻出车厢,驾车向前,心里回忆着刚才见到的一幕,亦不由为弘明这俊美的相貌而叹服。
这人平日就是太过端方拘束,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只有记忆里那个不可言说的夜晚,以及方才那舒展侧躺的姿势,才是与平时不同的。
平时的弘明圣洁如同佛陀,身上恨不能散发出道道金光,才能配合他的完美气场,便是如今有了身孕,身形臃肿,给人的感觉还是可远观不可亵玩,只有当他整个人放松下来以后,才会让人觉得,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除此之外,还能让他有所转变的,恐怕只有杨遥了
于是,在夜里停车整顿的时候,叶卿越过篝火,看着靠坐在树干旁的人没头没脑地问道“真的很奇怪,在你心里,杨遥就那么特殊么”
弘明只是闭着眸子假寐,一言不发,当叶卿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却开口了“杨兄不一样。”
叶卿一个激灵,背上没来由地生出一层鸡皮疙瘩“比你腹中血脉相连的孩子还重要”
“佛说众生平等,可真能做到这一点,那就不是人,而是佛了。”
叶卿一笑“你不就是佛么”
弘明叹道“施主谬赞,贫僧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叶卿道“即不是佛,为何偏要明知不可而为之,去做那神佛才能做到的事情”
许是叶卿这话太过直白,弘明再度沉默了下来,但不知是这夜气氛太好,还是叶卿外表讥讽内里热心的做法打动了他,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缓缓讲起了与杨遥的渊源。
“当年我年纪尚小,初修混沌圣典,因不得其法而独自出寺行走江湖,寻求突破,巧遇那时还只是个少年的杨兄。他虽年少,却江湖经验丰富,又不失热忱,我与他一同游历,受助良多。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得他相助,找到圣典突破口,回寺潜修。”
“几年后武功初成,被选为佛子,随先师拜访当时的武林盟主,才知杨兄是盟主弟子,后来先师回寺,我则再度与杨兄结伴,行走江湖。那几年当真年少轻狂,意气相投,惩恶锄奸,好不潇洒,碍于我是佛门子弟,杨兄与我一道时亦不杀生。”
“有一回,恶徒掳掠孩童,以幼童尸血修炼邪功,我与他严惩恶徒,送入牢中,救出受难的孩童,幽隐楼程少楼主当时就在那批孩童之中。后来牢房失火,那恶徒越狱而逃,处心积虑报复我俩,因我一时疏忽,终被逼入大雪山中。”
“那时正是隆冬时节,朔雪漫天,恰逢雪崩天灾,我们被困在雪洞之中寸步难行,纵使没日没夜地以双手刨雪,亦无法脱困。我当时圣典尚未大成,行事亦没有如今沉稳,数日之后,几乎奔溃。杨兄年长我几岁,从小得师长悉心教导,兼之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