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无羽终于知道了那种不安的来源，同时也听见了什么破碎的声音。
天没有亮，但是鬼逃走了。
尽管重伤了，可那对于鬼来说完全不算什么。
现场留下了大片血迹，散发着腐烂的气息。衣角上沾染着厌恶的血迹，指尖也滴滴答答着浓稠乌黑的血。
若是平常，相泽无羽应该会第一时间清理，可是现在的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像是溺水的人，格外无力和窒息。这是一个无解的局。
大口大口的喘息，却依旧改变不了那窒息的感觉，眼睛慢慢模糊了，看不清东西。
相泽无羽知道，有什么破碎了，在也拼不回去了。可正因为知道，才格外无力和悲伤。
不知道多久，久到天都隐隐亮了起来，相泽无羽抬起了头，抬起了那双已经麻木和没有波动的黑眸。
耳边隐隐听到呼唤声，在靠近。
熟悉的声音让那黑色的眸子出现了一丝波动起伏，格外悲伤。
“回不去了呢”
轻声的呢喃，消散在风中。
眼神冰冷的划破自己的手臂，然后把血抹在身上的羽织上。
指尖用力到发白，手臂也被扣的隐隐看见白骨。
可是相泽无羽却毫无反应，甚至冷漠的看着。
血晕染了羽织，大片大片的血迹。相泽无羽冷淡的伸出手，尖利的指尖在羽织上划开一道道裂缝，在加上晕染的血迹格外刺眼。
手轻轻举起，血色的羽织轻飘飘的落下，如一只折断翅膀的蝶。
相泽无羽冷淡的看着，眼中隐隐可以看见几丝挣扎然后重归于平静和漠然。
越是慌张和焦急的时候，相泽无羽就越发冷静，越发条理清晰。就算在危机的情况，他的理智也不允许他混乱。
平静的思考，然后做出最佳的选择。临危不乱，甚至效率更高。
记得曾经有个人这么评价过相泽无羽这样的无羽可真是可怕呀，没有慌张和凌乱的时候，简直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生物。想必等无羽真正生气的时候，应该会特别恐怖吧。
相泽无羽没有真正的愤怒和失去理智过，不管什么时候，总能诡异的平静下来，执行最利的选择。
没有愤怒，不会失去理智。根本就不像一个真正的人。
人有喜怒哀乐，可相泽无羽却像是失去了愤怒的情感。这是个优点，可又是那么令人悲伤。
转身离去，动作带着僵硬。
蹲在河边，看着水面上清晰的倒影，相泽无羽突然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那些安详而平静的生活仿佛是个美丽的梦，现在的他宛如刚刚来时的自己，一样无助，失去了归宿。
不能回去了呀，已经失去了伪装为人的资格。
以前的一幕幕如同梦境，以前的一切都是自我欺骗。
究竟，鬼终是鬼，是融入不了那不属于他的生活。
在河中洗干净指尖的血迹，一遍遍，一次又一次，虽然已经洗干净了，可是相泽无羽还是在不停的清洗。
“呦”身后传来熟悉而担心的叫声。
相泽无羽呆愣着抬起头，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勾起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雪弥回不去了不能在回去了”
眼睛涩涩的，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有什么东西在呲啦呲啦的碎的一地。
“怎么办，还没有找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