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完全暗了下来,周行朗躺在细滑的沙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浅蓝色月牙和点点的繁星,心底仍是不可思议的,他一下飞跃到了十年后,成了大富翁。
坐越野车回了酒店休息,他洗了个澡,又翻出当年高考的试题看了一遍,默背着选择题答案“abda”周行朗才疲惫地睡去。
这里太安静了,窗外没有一点光亮,看不见城市。深夜,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动静,两道车灯的光芒投射得很远,车子在这家沙漠旅馆外停了下来。
路巡从迪拜飞了八小时抵达拉巴特,坐直升机过来,因为夜深,直升机动静太大,会吵醒正在睡觉的周行朗,于是停在了一公里以外的空地,再坐着suv过来。
周天跃下去接他“路总。”
“他睡了吗”路巡奔波一天,风尘仆仆,身上穿着谈生意穿的鼠灰色三件套西装,没有系领带,衬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点锁骨,英俊深刻的一张面容,眼含忧虑。
“十点就睡了,周总住那个房间。”周天跃伸手指了指二楼唯一的套房。
路巡犹豫了下“我看看他去。”
他把步子放得很轻,怕吵醒周行朗。周行朗工作忙碌,事务繁多,所以睡眠非常差,睡觉必须要戴着遮光眼罩和耳塞,每天吃褪黑素,严重时甚至需要安眠药。
他们常常两地分居,聚少离多,同时在家时,也是分房睡。
因为周行朗嫌自己吵他睡觉。
打开门,路巡轻轻地走过去。窗帘拉了一半,空调吹出恰到好处的冷风,床上的人睡姿极其不雅,一条腿卷着被子,身上只穿一条短裤,一身细白如瓷的皮肉袒露无遗,正在呼呼大睡。
借着一点月色,路巡看见他睡得很香,嘴唇微微翕开,睡颜无忧无虑。
盯着看了许久,路巡摸了摸他的脸颊,给他调了空调温度,怕他感冒,就下去了。
周天跃详细地给他说了情况“他真的失忆了,也检查了,就是轻微脑震荡,不知道怎么全不记得了。这十年发生的事情他全忘记了,他以为自己十八岁,在读高中,我说他考了央美,他还不信。”
路巡微微皱着眉“还要再检查一下。”
周天跃点头,支吾了下,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对了,路总那个,周总他不记得您了。”
周行朗睡了一夜的好觉。
高三压力大,他专业过了,可是他要报考的学校专业文化分要求非常高,他们画室里有个学生,是去年h省的理科状元,以前从没接触过画画,复读一年想去读央美的建筑系,结果专业考得比他还好。
正因为有这种状元的存在,把建筑系的文化线给拉高了,按照他专业的排名和他们省五百多的一本线,起码也要考五百八,才算稳。
可学艺术前,他文化分也不过才刚过一本线,最后几个月冲刺想提高六七十分,他是卖了命的学,晚上常常刷题到凌晨两三点。
所以很久没有这样敞开睡到天亮过了。
生物钟使然,六点不到就醒了,周行朗一下惊醒,下意识抓起床头的闹钟看时间。
然而床头没有闹钟,只有被他玩到没电的平板电脑,薄薄的一片屏幕,高科技的外观,房间异域风情的装潢,墙上的版画,让他坐起后,还愣了许久。
看来真的不是做梦。
他穿成了十年后的自己虽然周天跃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