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喜欢在晚上闲逛啊,是不是”他笑道。
我没有心思听他调笑,焦急地说“先生,我需要医生让我去找医生吧,求你了”
他瞥了我一眼,跳下马,搀扶我起身“你受伤了哪来的血”
“这是我朋友的血。”
他摇摇头,握住我的腰说“踩马镫我扶你上马”
我这辈子都没骑过马,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托起,就坐到了马背上,下一秒迈克史密斯也跳上了马,他抓住缰绳,在我耳边说“坐好了,我带你去找医生。”
他挥动马鞭,风一样飞驰在寂静的道路上。马背太高了,我坐在上面摇摇晃晃的,有些晕眩,除了身后的人,连个支撑的东西都没有。我不由得转头看他,他离我很近很近,深蓝色的眼眸直视着前方,我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而他的呼吸打在我耳边。
冷静下来后我尴尬极了,要不是急着找医生,还有一把枪抵在后脑勺上,我一定再也不敢和他说话了,何况是求他帮忙。
“你看我干什么”他目视着前方说。
我觉得应该跟他说声谢谢,可这个谢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想说什么”他深蓝色的眼睛转向我。
我屏住了呼吸,心头一阵发紧。
他又靠近一分,低声说“你还在看着我。”
我急忙转头,微微倾身,攥住了马的鬃毛。
很快,他停在一幢楼前,先纵身下马,又把我也抱下马。
“开门开门”他敲着房门说。
里面的人透过窗户看了我们一眼,也许是因为迈克这身军装,他们立即开了门。
我冲一位穿白大褂的先生说“医生,我朋友流产了,请您帮帮我。”
“外面外面在打枪啊”医生胆战心惊地说,“再说了,流产了你去找到助产士,你找我干什么”
“求您了这么晚了,我去哪里找助产士呢”
“她们就住在三条街后西北角的教堂里,都是修女,你去找她们吧。而且流产这种事我不好沾,法律禁止堕胎,万一有人诬告我帮人堕胎呢”
我憋不住哭了,拉着他的袖子恳求道“求您跟我走一趟吧,她流了好多血,人都快昏厥了。”
医生想扯开我的手,却忽然僵住了,因为一把枪抵在了他头上。
迈克冷冷地说“别废话了拿上你的东西,跟我走”
医生僵着脖子道“你你冷静点,我跟你走就是”
迈克带医生骑上马,又丢给我一个袖标“我带他过去,你拿着这个,如果有人查问你,就给他们看。”
说着他拉紧缰绳,一踹马腹,带医生消失在了夜色中。
等我气喘吁吁地跑回酒店时,迈克史密斯已经不见了人影,而医生在治疗阿瑞娜。
“女士,您的胎儿保不住了,我得让它出来,您忍着点。”
床单上全是血,阿瑞娜被汗水浸透了,苍白的脸像是从水里打捞上来的浮尸一样,我根本不敢看她,颤抖着躲在了门后。
“啊啊”阿瑞娜痛苦地大叫着。
“小姐小姐您愣着干什么过来帮我按住她的腿”医生叫道。
我哆哆嗦嗦上前按住了阿瑞娜的双腿。
医生从随身携带的工具箱里拿了一个夹子状的东西,伸了进去,而阿瑞娜更大声地惨叫了起来。我什么也不敢看,紧紧地闭起了眼睛,感觉冷汗瞬间浸透了脊背。
时间像被冻结了,也许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医生终于说“好了,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