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傍晚, 莱昂纳多对我说,我拜托他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这是一份军需专供合约书,我问了爷爷的秘书, 他说这份合同足够了, 你可以把工厂里的监察人员换成部队里的人。”
少年指间捏着一份印有葳蕤鹰旗徽的文件,他如此迅速地办妥了此事,我着实松了口气,正要接过文件时,少年却忽然收回了手臂。
他眨巴着眼睛,像只无辜的小鹿一样望着我, 然后说出了一句相当荒唐的话。
“吻我一下, 我就给你。”
“什么吻你”我皱眉。
“没错, 我要吻在嘴唇上。”他扬起头,像摆好了姿势般等待着。
这局面使我大为尴尬,简直莫名其妙, 不由得愤怒道“别胡说了。”
“我帮了你很大的忙不是吗我只要一个吻。”
我无奈地沉默了,然而这短暂的沉默却使少年恼羞成怒了, 他愤愤然道“你不吻我, 我就撕了它。”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欺辱人的态度来逼迫我”我上前一步, 盯着他的蓝眼睛问“你在戏弄我吗或者你想羞辱我”
“我没”
“那是什么莫非你喜欢我”
少年的脸犹如充血, 他慌乱地移开视线“我不喜欢你这个东西你也别想要了”说着他就要撕毁手里的合约。
我急忙抓住他的手臂, 犹豫了几秒后,缓缓向他靠近。
我的嘴唇贴在他的嘴唇上,只是单纯地贴在一起而已,可我感觉对方屏住了呼吸,身体微微颤抖着。几秒钟后,我离开他,发现他满脸通红,紧闭的双眼像颤抖的蝴蝶翅膀,张开时似乎饱含一丝水光。
他愣愣地看了我半响,然后仓促转身,急火火地逃了,逃走的过程中还左脚绊了一下右脚
我捡起遗落在地上的合约,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我以军需特供的名义驱逐了原来的监察员,然后对卫兵队长阿尔曼说“我已经走了奥莱迪将军家的门路,工厂以军需特供的名义挂在将军家了,你当然可以继续扰乱生产,但要小心赔上前途哦,毕竟把某个士兵调往前线是很容易的。”
阿尔曼僵硬的神色足以显示他此时的纠结心情,只听他急切地辩解道“纳西斯小姐,我只是个小人物,只能听从别人的命令,这您是明白的。”
“我明白,所以你把我的话转告那个人吧,请他看在奥莱迪将军的面子上放我一马,否则就来将军府跟我谈吧。”
我傲慢地扬着下巴,但其实很有些虚张声势的意味,只暗中期盼军队和秘查部队如传闻中那般对立,而林休斯顿是个很谨慎的人,如果尚不清楚我的底牌,大概不至于贸然惹出事端。
之后我回到将军府,并打算暂时住在这里。
我一踏进大厅,就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莱昂纳多,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一只苍白的手抓着扶梯,手指看上去有些用力。
我仰望了他一会儿后,一语不发地离开了。
不久,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跟随我穿越了两条走廊,才发声问道“你去哪儿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声音虽然高,却有些底气不足。
“去了我的工厂。”我说。
“怎么没告诉我”
“我向管家请假了。”
“你你别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他嚷嚷道,“听到了没有。”
我顿住脚步,忽然转向他,他则愣愣地后退了一步,紧张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