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简闻言,眉间舒缓一些“你傻不傻,一群惺惺作态的伪君子罢了,在这边假仁假义,想撇清关系。”
玄龟问“那你打算作甚可有计划”
他似乎在一刻间有了想法“你且看好。”
她刚张口要言,男人已一拂衣摆,昂首阔步迈入大厅。其声朗朗,亮如清川“方某来迟,还请各位海涵。”
厅内众人闻声色变,其一往后怯缩,仓皇间,踢翻了一几茶果,杯盘狼藉。
“你”大家面色惊疑不定,均坐不稳身体。
“在座见到我为何这般惊惶”方行简无辜立在原处,还用手摸摸额角“是方某脸上有什么浊物吗”
“没,没,”一玄衣壮胖男子起身,目光闪动“只是不知你尚在船上。”
方行简淡淡一笑,不怒自威“我怎会不在船上。”
他信步往倒地那人身边走,后者如魂飞魄散,唯恐慢了那般往远处爬。
方行简将那翻倒的宴几一下扶正,再次撩袍入座,他眼睑微垂,盯着一地酒渍,沉声“可惜了好酒。”
他们急忙给他上杯斟满。
方行简一饮而尽。
“你、你是人是鬼”趴在角落周身哆嗦的丧家犬突然问道。
有人想去堵他口,高喊一声“袁朗”
方行简眉头微蹙“袁兄怎会如此发问,方某当然是人。”
“你不是死”他欲言更多,却被玄衣男子掌嘴,打得面目火辣“你喝多了罢发什么酒疯”
有人谄笑望向方行简“方生莫与他计较,他平素就如此,酒过三巡便开始胡言论语。”
他们心中惊惑至极,昨日将他殴至半死,面目已不能见人,遑论水底求生。
怎才一夜,他又重返船舱,行动稳健,面庞舒朗,仍是芝兰玉树之姿,与往常无异。
方行简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波澜不惊道“是不是好奇方某为何还活着”
“哈方兄所言何意,”玄袍男子勉力维持着面色“说笑么,你人就在此处,当然活着。”
方行简微酌一口“我方才在门外听见的,可不是这些。”
玄衣男子道“那只是我们揣度,只是整日船中都寻不见方兄,一些臆测罢了,请方兄还莫见怪。”
席间同行的考生文士不在少数,有人已明白大概,冷眼相看,不予置评。
有人仍懵着“方兄且将话讲清。”
方行简唇角微扯,望向黑衣男子“昨夜几人来我房前,言邀赏月著文,却是对我释以暴行,丢入江中。”
他目光扫过其余几个,平淡却有力,不容对视。
一席话毕,厅里嘘声无数。
“你瞎说,”有人面红脖子粗“若我们真做了这些,你为何还跟无事人一般”
方行简搁下酒杯“朗朗乾坤,举头三尺有神明。”
“是真的是真的”角落那人脸色惨白,吓到不能动弹,一直喃喃自语。
“你放屁”黑衣公子突露粗鄙之语,让在场部分文人皱眉嫌恶“血口喷人,可有证据方行简,你的确才思敏捷,但我看来全用于妖言惑众了吧。真是可笑,你好端端的,一个无恙之人,竟也说得出这些诳语当在座各位都有眼无珠神明,我看哪位神明会无故帮你”
话音刚落,船身剧烈颠簸。
浪涛起伏,飞沫四溅,众人惶惑站起,扶住墙面才能站稳。
下一刻,风起云啸,如孤魂呼号那般穿堂而过,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