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顾及此处人多,又还有许多事要办,崔熠悻悻地看看谢周二人,放你们一马。哼连我都瞒着哼都装得一手好相
见谢庸确实无大碍,周祈缓过神儿来,扭头看向崔熠手里“这是什么”
崔熠手中是一个镶银羊脂玉佩,玉已经碎了,上面还挂了些黑灰。
“老谢的护身玉,救了他一命。”
周祈懂了,那箭是射在了这玉佩上
若是旁的时候,周祈定要问谢少卿这玉是从哪儿求的,但此时惊魂甫定,周祈只是点点头。
身后还有一摊子事儿,周祈站起,巡视祠堂内。到处狼藉一片,火已经被救下了,死了三个人,伤了八个,都是高氏族人。伤的有轻有重,轻的如谢少卿那样,已经裹伤止血了,重的两个放在卸下的大门板上,只能抬去让郎中医治。
还有高远,伤得颇重,衙差们若晚接手半刻,可能就死了。
周祈不否认,自己当时杀心极盛。
“行了,我领着他们善后,你送老谢回去吧。”崔熠走来。
周祈回头看崔熠,崔熠用那天周祈在东市挥自己的嫌弃手势挥她,赶紧走,赶紧走,带着你们家老谢。崔熠又回头看一眼谢庸,阿周去哪儿,老谢的眼神儿跟到哪儿啧啧,原来怎么没看出来呢
周祈略想,点头“好。”
走出祠堂,外面围了不少人,有逃出的高氏族人,也有旁的看热闹的,有一个五十余岁的妇人木呆呆地站着,另一个妇人哭喊着去推她,被衙差拉开。周祈扫眼,在围观的人群中又看到几个略有些眼熟的身影,周祈微皱眉,想了想,没多加理会。
虽谢庸说他能骑马,但周祈罗启还是在坊里借了车,把他送去信得过的医馆,让郎中重新收拾了伤口,又诊了脉,开了方子,罗启去旁边药铺子拿了药,才回去家中。
唐伯是个颇禁得住事儿的老翁,虽面色发紧,知道并无大碍之后,并不唠叨,指着罗启、霍英给谢庸铺床换衣,又让两个小子一个去熬药,一个去买鸽子等炖汤滋补之物。
老翁拜托周祈“还劳烦周将军多待片刻,帮着照看一会儿大郎,我去厨下看看。”
周祈自然无有不应的。
唐伯自去忙了,周祈走到床边看看谢庸,谢庸对她一笑。
“你嘴有些干,喝点水”
谢庸摇头。
“吃个桃子”这是周祈院子里的桃子,她这几日没空,只让唐伯自己去摘的。周祈说完,自己先否了,“受伤了能吃桃吗我恍惚记得谁说过不行,说吃桃伤口痒,还是别吃了。”
“你闭会儿眼睛养养神”周祈又道。
谢庸依旧微笑摇头。
“要不我给你念一卷书”
“你陪我坐一会儿就好。”
周祈看一眼谢庸,谢庸微笑着看她。
周祈默默地把窗沿下一个鼓凳搬过来,放在谢庸床边,坐下。
两人对视片刻,周祈避开眼睛“你又何必这样,我是武人,皮糙肉厚,被箭叮一下子也没什么,你”周祈有些说不下去了。
过了片刻,周祈方垂着头,又小声道“你这样,我觉得亏欠你良多,无以为报。”
“嗯,只合以身相许。”
周祈抬眼,虽是玩笑话,谢庸眼中却无玩笑意。
“阿祈,你为何不应我说实话。”
周祈再次别开眼。
“身世”谢庸看着她。
周祈咬着下唇,过了片刻方道“身世。你知道,我出生在大业三十一年,刚出生没多少日子,就被蒋大将军抱到了宫里”周祈将自己姓周的蹊跷,宫中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