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难免脆弱,能自己扛就扛着,她始终觉得自己心理上太依赖祁言,应该尽快戒掉,这种时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只是她实在不争气,第一个电话听到祁言的声音,欢喜得自己都后知后觉。
她知道祁言一定会来的,拦不住。
祁言一语不发地看着她,等盖子里的水空了,拿回来,又倒一点递过去,反复三四次,而后拎起怀里的抱枕塞到她腰后,淡声道“靠着,闭上眼睛,不要打电话了。”
输液室里的椅子硬邦邦冷冰冰的,坐得人不舒服,祁言从自己车上拿了一个半人高的抱枕,从医院大门进来一路引人侧目。
陆知乔怔了怔,心里蓦地一暖,顺从往后靠。
抱枕很软,靠着确实舒服,她肩背酸疼得不行,彻底放松下来便有所缓解,她正要阖上眼皮,手机又震动了,登时一激灵想坐起来。
祁言皱眉,伸手横在她身前,拦着她不让动,随后拿走了手机。
来电备注是孙经理,不知道是公司里哪号人物,十有八九工作上的事。
“手机给我。”陆知乔有点急。
她最近忙,祁言是知道的,也明白重要性,可再重要也没有她身体重要。病成这副样子,这帮下属也不知道体谅,电话里难道听不出声儿不对转念一想,除了自己和妞妞,谁会真正在乎她声音对不对,状态好不好。
当然只有关心她的人最在乎。
手机一直震,祁言脸色很难看,不愿给,但见陆知乔着急的样子,于心不忍,只好给她手机。
陆知乔像捧到宝贝似的,忙不迭接通。
她也不想,能交给助理的事都让助理去忙了,交托不了的实在没有办法。
好在,这通电话只是汇报,她闭着眼睛嗯了几声,刚挂掉,手机又被夺了去。
“再有电话我来接,就说一个小时之后再打。”祁言斟酌道,语气不容抗拒,但终是妥协让了半步。既然不能完全置之不理,就好歹先休息一会儿,不至于没个停歇。
陆知乔默然望着她,轻轻嗯了声,沉静的水眸荡漾着细微波澜,映出她冷艳的面庞,有些看不够。
脆弱的时候,任何人的好都能在她心底留下涟漪,何况这人是祁言。早已搅得她心湖浪潮翻天。
她能感觉到内心的悸动,感觉到自己被吸入了漩涡,一点点沦陷,可越是如此她便越慌,没有人告诉过她该怎么做,要如何回以同等的感情,或者怎样去维护。
没有任何准备,就这样跌跌撞撞坠入一段关系中,转换身份,于她而言不可能。
祁言能给她的,她给不起祁言。
累了,眼皮缓缓阖上
四周并不算安静,想睡也睡不着,只能闭目养神,静坐久了越发觉得冷,陆知乔缩了缩身子,微拧起眉,手指不由自主蜷起来。
突然,手指被一片温热包裹住。
她睁开眼睛。
祁言双手包握着她左手指节,小心轻缓地摩挲,而后又捉起她另一只手包起来。见她睁眼愣神,笑着哄“你手好凉,我捂一下,快闭眼。”
“问护士要个暖宝宝吧咳等下你的手也变凉了”陆知乔哑着嗓子道,担忧地盯着祁言的手。
祁言摇头,温柔地笑“没事,我的手比暖宝宝更暖。”
陆知乔心一颤,抬眸望见她眼底深处的柔情,鼻子有点酸,眼睛亦是,怕自己憋不住狼狈,勾唇笑了笑,往后仰靠着,闭上眼。
温热的水渍在眼皮下泛滥,一会儿才消退。
闭目养神片刻,陆知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