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学生出事,很难不往老师身上想。
结合跳楼和被警察带走,陆知乔唯一能联想到的便是祁言可能批评了学生,而孩子一时想不开, 就跳了。
所谓批评,是没有尺度和界限的,究竟轻了, 或是重了,都不好拿捏。她相信祁言不可能打骂孩子,也许只是随口教育了一两句, 也许只是让叫家长,也许
陆知乔脑子里嗡嗡作响,胡乱猜测着,指尖一阵阵发麻,她低头问女儿“妞崽, 你知道同学跳楼的原因吗”
“不知道。”小姑娘摇摇头, “不是我们班的。”
嗯
陆知乔愣住, 思绪彻底乱了。
她松开女儿, 转身去拿手机, 直接点进通讯录给祁言打电话。响了很久, 那边都没接,只听到系统提示音,可能正忙。
陆知乔深吸一口气,拧起眉,握着手机的指尖像被无数根针刺着,麻得没了知觉。
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心就好像被放在油锅上煎,滋滋冒着白烟,烫掉了皮肉,留下一片焦黑。而后,无力感涌上来,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得不到有用的消息,只能干着急。
吃过晚饭,女儿回房间写作业,陆知乔守着礼物盒坐在沙发上,紧紧捏着手机,竖起耳朵听外面楼道的动静。
她发微信,祁言没回,她打电话,祁言也没接,平日总在眼前晃的人一下子失踪了,她心里有股难言的失落,再加上得知了不好的消息,瞎猜乱想,更是焦灼。
窗外夜色浓寂,万家灯火,小区里一片静谧,静得人耳朵疼,也让人没来由地心慌。越是寂静,背后越暗藏汹涌。
喉咙火烤般泛干,陆知乔起身去倒水,双腿往餐桌边走,眼睛却仍直勾勾地盯着手机,生怕下一秒它就会亮起来,接到祁言的电话。
但是没有。
一切依然那么平静。
陆知乔捧着水杯回到沙发坐下,想等凉一凉再喝,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她胳膊一抖,没拿稳杯子,滚烫的开水霎时洒了她一裤子,钻心地疼。
她拧着眉“嘶”了声,顾不上疼,拿起手机一看,是10086
希望扑空,陆知乔满腔欣喜被浇了个透,恼怒地按了拒接,手机丢一边,回房间换裤子。
长裤很薄,开水烫红了大片皮肤,碰一碰针刺般痛,她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支烫伤膏,坐下来,自己给自己抹。冷不丁想起那天舒敏希给沙纪抹药,继而脑海闪过雨林里那一幕幕,像烧红的烙铁,紧密地烙在她心上。
她现在,终于能理解祁言当时的感受。
因为是在意的人,才会紧张,焦虑,忐忑不安,因为彼此都不知不觉将对方埋进了心底,才会互相牵动着两个人的情绪。此时此刻,她就像那天雨林里的祁言,明明害怕,却故作平静地等待,祁言至少为她做了些事,但她这会儿什么忙也帮不上。
她们实在太不一样了。
祁言不会如她这般纠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玩的去玩,想吃的去吃,想追求的人去追,毫不掩饰喜欢。
而她,只敢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反反复复。
抹完药,等差不多干了,陆知乔换了条长裤出来,把湿掉的那条丢进衣篓里。按说是随手搓一搓晾起来就好,可她没有心思,怕错过祁言回来的动静,连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