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她活了过来,她真切感受到被紧张,被在意的感觉,那种滋味足以击溃她冰冷的机械外壳,深深凿中里面柔软的心。
她忽然间意识到,原来自己如此渴望。
像沙漠中寻找绿洲的旅人。
祁言,会是海市蜃楼吗
对她好的人,很多很多,关心她的人,也很多很多,她不会因为别人的些许恩惠,就自我感动奉献一切。但是祁言不一样,或许她早早就被那个人吸引,只是不自知,所以这些任何人都能做的事,换成祁言来做,便惹得她悸动不已。
然,像祁言那样的人,注定与她不属于一个世界。
她怎么会喜欢祁言呢
不会的。
陆知乔走着神,没留意身后的玻璃门被悄悄拉开,突然腰间缠上一条胳膊,她猝不及防被从后面抱住,尖叫生生被温热的掌心捂回了喉咙里。
“祁”
“嘘。”
鼻子里钻进清淡幽然的洗发水香味,很是熟悉,耳侧扑来微热的呼吸“睡不着”
陆知乔轻轻嗯声,心跳陡然加快。
“我也睡不着。”祁言吻了吻她的耳朵,“陪我聊聊天。”
“好。”
而后,久久的沉寂。
腰间的力道没松懈,反倒箍得更紧了,祁言下颚贴着她的脸,呼吸有些沉,声音低哑“今天害怕吗”
没料到开口就是问这个,陆知乔顿了顿,想着自己那副样子都被看了去,也没什么好死不承认的,便坦然点头“怕。”
“我也怕。”
“”
“怕你中毒,怕你会死,怕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你。”祁言平静道。
陆知乔心一颤,呼吸停滞了几秒,没说话,等祁言继续。
“你被送进去抢救的时候,我想起了我爷爷,他是个特别慈祥和蔼的人,很疼我,我九岁那年,他生了一场大病,没挺过去,走了,我清楚记得他被抢救的前几分钟还在说,等病好了要做糖醋排骨给我吃,然后,不到两个小时,他就”
喉咙哽住,咬紧了下唇。
后背传来轻缓的深呼吸声,沉稳冗长。
“我后来再也没吃过糖醋排骨。”
陆知乔猛地抓住她横在自己身前的手,眉心揪成一团,用力地握紧,憋着一口气在胸腔里胀痛难耐。
“我当时就想,如果你不在了,我就拿走你卡里所有的钱,把妞妞占为己有,然后天天去你坟头蹦迪。”
“哈哈哈哈哈。”
祁言说着说着笑出了声,狭长深邃的眼睛弯如天上残月,一滴晶莹的泪被挤出来,悄悄滑落。“最终我会忘掉你,给妞妞找后后妈。”
“陆知乔。”
“幸好你没死。”
“我才不要你那两个钱,我也不想给妞妞找后后妈。”
“我觉得我可以当她第二个妈妈。”祁言歪头啄了一下她唇角,“你说呢孩子她亲妈。”
咸湿的海风吹拂起额前碎发,尾梢划过皮肤,痒痒的,陆知乔紧抓着祁言的手,平静的心湖因那句孩子她亲妈而荡漾起层层涟漪,她登时心悸慌乱,眸里却流露一丝苦笑“祁言”
“嗯,我在。”
“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祁言用脸碰了碰她耳朵,又吻她头发,嗓音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