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年级的考场座位全部打乱,顺序按照上次月考的成绩来排,三十人一个考场,年级前三十在第一考场,以此类推。陆葳上回数学考得稀烂,排名比较靠后,被分到第九考场,勉勉强强在中间。
早上来学校的时候,肚子隐隐有些不舒服,既不是吃撑了胃痛,也不是拉肚子那种感觉,而是肚脐眼之下的位置,像揣了块石头,一点点酸和胀,走路有轻微坠感。
她没在意,觉得过会儿就会好。
语文是陆葳拿手的科目,她优哉游哉地走进考场,丝毫不慌,却是满脑子想着下午的数学王哲毅说会给她发选择题和填空题的答案。
偷偷抄一点,至少考个及,就好。
安心多了。
拿到语文试卷,陆葳翻过来瞥了眼作文题目,忍不住弯起嘴角嚯,简单,满分预订。
考场内一片寂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监考老师站在讲台上,双手背在身后,扫视一圈,而后荡着悠闲的步伐走下去,来回转悠。
走廊上时不时经过巡考老师的身影。
期末至关重要,考得好,开开心心回家过年,考得不好,年夜饭桌上被七大姑八大姨叨叨,更有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来作怪,于是整个校园都充满了严肃紧张的气氛。
陆葳答题很快,字也写得工整漂亮,不到一小时便写完了阅读理解,她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手扶住椅子两侧挪了挪,准备写作文。
突然,她身子僵住。
有股温温的液体缓缓淌出来,潮乎乎的,一动,又淌了些,像niao裤子一样
陆葳不敢动了,睁大眼睛瞪着试卷,心里有些害怕,但好像能预感到是什么,她慌忙抬头看向讲台“老师”
声音很轻,却打破了考场的寂静,几个学生不约而同望过来。
“嗯”监考老师扬了扬眉。
“我想上厕所”
“去。”
陆葳小心翼翼站起来,感觉那热乎的液体又淌出了点,心里又急又窘,悄悄看了眼椅子,没有沾上颜色,踩着小碎步飞快地走出教室。
厕所里没有人,她躲进了最后一间。
果然。
小裤上沾着大片殷红的血渍。
陆葳懵了。
班上互相之间关系好的女孩子,平时私底下会谈论些比较隐私的话题,譬如生理期,女生们称作“例假”或者“大姨妈”。许多女孩子小学五六年级就有了,有时候课间结伴上厕所会看到她们把卫生巾揣在口袋里,而厕所垃圾篓内更是各种各样带血的
她都知道。
虽然明白自己早晚会来,但真到了这么一天,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没有卫生巾,而大家又都在考试,相熟的女同学分散在不同的考场,找她们行不通。
怎么办
作文还没写,时间耽误不得,陆葳快急哭了,情急之下,她想到了祁言
每位老师都有监考任务,她不知道祁言在哪个考场监考,只好从第一考场开始挨个教室找过去。幸运的是,祁言在第三考场,走过两间教室便看到了她。
“祁老师”
彼时祁言刚从底下转完一圈,回到讲台,正要拿起试卷继续看题,闻声一转头,就见陆葳站在门口,小脸皱成一团,眼巴巴儿地喊她。
她心一惊,快步出去“怎么了”
“我”小姑娘皱着眉,脸色涨得通红,一副害羞难为情的样子,小心翼翼凑到她耳边,嘀咕了两句。
祁言忽然笑了,暗暗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