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什么也没说,拉开抽屉拿出一把美工刀,将茶几边的箱子挪过来,沿着缝隙割开胶带她自顾自拆起了快递。
满满一箱指套,花花绿绿。
陆知乔在旁边看着,脑子一嗡,顿时面红耳热,慌忙移开视线,假装心不在焉地看别处。
祁言将她的窘态尽收眼底,扬起了唇角,并不拆穿,慢条斯理地拾整着。这箱指套是混买的,有光面、爆珠、浮点等款式,里面还有赠品小玩具,她比较喜欢换花样。
窸窸窣窣的声响持续了一阵,陆知乔尴尬至极,十指紧紧交叠,脸上的温度向下涌进五脏六腑,一时脑子里想起些乱七八糟的,不自觉就想到了那天晚上。
说到底,她三十来岁了,这方面经验却少得可怜,竟能见到如此物什便红了脸。
终于,祁言把那箱子挪去了角落里。
“车子,有点难办。”
身边的位置轻轻陷下去,陆知乔甫一转头,就看到祁言手里把玩着一盒蓝色指套,说完这句,正好撕开塑封。
她避无可避,红着脸看这人拆盒子,“是指很难修,还是”
“大灯很好修,漆面比较麻烦。”祁言漫不经心道,盒子已经打开,她却没取出里面的东西,而是丢到了一边,抬起头望着陆知乔。
“原厂进口漆,有钱也不一定买得了。”
“即使预订到了,还要等送过来,意味着这段时间我要带着刮痕上路,影响心情,你说,精神损失该怎么算”
温柔轻细的嗓音,她眸里含着笑,一面说一面倾身凑过来,暖热的气息直直喷在她脸上。
陆知乔微往后仰,试图避开,祁言却动作更快,一手把在她脑后,一手钳住她下巴,薄而润的唇贴上,讨好地碰了碰,而后毫不留情地咬下去。
但没真用劲儿,很轻,似在吮弄。
突如其来的刺激像烟火一样炸开,陆知乔呼吸停滞了几秒,心脏猛烈而急促地跳动着,有股难以言喻的兴奋和冲动涌入大脑,比那晚的酒精更上头。她双手下意识抱住祁言的肩膀,缓缓阖起眼睛。
又是在如此时刻,祁言离开了她的唇,伏在她耳边低语“做我的模特,好吗”
那温度骤然消失,陆知乔还没反应过来,被她这话惊得一个激灵,睁开眼去看那张艺术照,霎时清醒,内心满满的抗拒。
“不用脱衣服。”祁言补充道,亲了亲她耳垂。
陆知乔嘴唇翕动着,话未出口,手机响了,她忙推开祁言去拿手机,是保险公司客服的电话。
刚说了两句,祁言一把夺过手机,放到自己耳边,语气慵懒道“你好,我是被撞车辆的车主,不用赔了,我们私下解决,再见。”说完立刻挂掉,把手机藏到自己身后。
陆知乔静然望着她,眼神由疑惑转为复杂,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明白祁言的意思,却正是因为明白才更觉得不该如此,她向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求助于人,毕竟欠人情比欠人钱还要麻烦。
“该赔还是要赔,我不想欠别人什么。”
“那就把你赔给我。”
“祁言,你是我女儿的老师。”
“终于肯叫名字了。”
“你”
祁言长臂一伸,勾在陆知乔腰上,柔声道“我的意思是,你做我的模特,就是最好的赔偿,你想到哪里去了,嗯”
鼻尖萦绕着“狩猎女神”的香味,初闻见只觉得冰冷疏离,久了便嗅出暗涌的情愫,从前调到后调的过渡,一如她这人,冰川下深埋了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