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霓万万没想到张太妃竟然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 难怪了, 她从前便觉得这一对母子之间的相处方式十分奇怪, 不似亲人,倒仿佛仇人一般。
若张太妃怀了这样的心思,无怪乎楚洵与她不亲近了。
而当初楚洵听见这些话时,仅仅只有八岁, 那时候的他是什么感觉呢
大约是看出来苏青霓的想法,楚洵却没什么情绪地淡淡道“朕并不觉得难过。”
苏青霓一怔,便听他继续道“当时朕只觉得, 果然如此, 幸好, 她不是朕的亲生母亲。”
他说起这话时, 面上也是没有表情的, 就像是在说一件与己身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苏青霓心中微动,只觉得他从前跟着张太妃大约是吃了许多苦,否则,何至于介怀至如今
想到这里,她心里对张太妃生出几分厌恶来,从前她虽然不喜张太妃,但是并没有往心里去, 也说不上厌恶,但今日听楚洵说了这一番内情,一颗心下意识就偏向了楚洵。
苏青霓道“那皇上如今打算怎么做”
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这句话的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楚洵抿了抿唇,道“朕已派李程去查了,既然是她做过的事情,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循。”
苏青霓想了想,心生一计,道“臣妾这里有一个法子,或可使皇上知道当年的真相。”
楚洵剑眉微挑,道“是什么”
苏青霓笑笑,略微直起身,楚洵顿时会意,附耳过去,待听完她的计谋,忽而笑了,凤眸中笑意盎然,称赞道“皇后聪慧,朕自愧不如。”
素日里不苟言笑的人,忽然这么一笑,就宛如江南二三月的湖水初初破冻一般,分外好看,看着那双带笑的眼,苏青霓不知怎么面上一热,道“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不值一提。”
宁寿宫。
张太妃正靠在软榻上,蕙兰轻轻替她捏着肩,看她愁眉不展,道“娘娘还在为那事烦心么”
张太妃不悦道“一想到那贱人在借此暗算哀家,哀家就食不下咽,有没有法子,叫哀家出一出气”
蕙兰抿了抿唇,柔声劝道“敌在暗我在明,娘娘,事已至此,还是静观其变得好。”
张太妃猛地坐起来,恨声道“可哀家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蕙兰却道“娘娘,奴婢以为,当务之急,并非是太后娘娘的事情。”
张太妃转头看她,道“那还有什么事情”
蕙兰停下手,低声道“娘娘就没想过皇上若是查出来了当年的真相”
“不可能”张太妃一口便反驳了,道“当年知道此事的人,还活着的也就你与哀家两个了,绝不会有漏网之鱼。”
她的声音冰冷,其中的意思却令人不寒而栗,蕙兰便劝道“可娘娘,有句话说得好,未雨绸缪,走一步看三步,若皇上查不出,那是最好,但若是他查出来了呢娘娘还是要做一手准备,方能万无一失。”
闻言,张太妃又被说服了几分,她沉思片刻,道“那依你之见,哀家该如何做”
蕙兰道“皇后娘娘如今正得圣心,娘娘不妨先拉拢她,再派人去探李程的口风,若真叫他查到了什么,娘娘干脆就先一步将此事告知皇后,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宁嫔死了这么多年,娘娘一手把皇上带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张太妃皱了皱眉,道“苏青霓这个滑不留手的脾气,她会站在哀家这一边”
蕙兰耐着性子解释道“娘娘,当年的事情,其中大有文章可做,端看娘娘怎么个说法了,若说得好,娘娘就此扬眉吐气,日后能将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