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窗外狂啸的风声雨声中,刘倩的手一点点捏紧,无比后怕地回想着刚刚那一场“美梦”。
梦中, 她的思维能力像是退化了,她看不出女儿与丈夫之间的古怪。有人提意见, 她觉得不虞,于是那位朋友此后再未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她一生无忧,自愿遮住自己的眼睛。
那个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站起来。他还是那日餐馆中见过的样子,俊秀、散漫,笑眯眯说“刘老师,要一起吃饭吗”
刘倩浑浑噩噩,站起来, 有些不知如何呼吸。
季寒川说“其实我觉得, 郑鑫应该不至于恨齐妙吧恨到让她死一次不够, 还要死那么多次”
刘倩呼吸一滞。
季寒川礼貌地说“你男朋友还在梦里。有点奇怪, 噩梦怎么比美梦要长。”
他端详刘倩。
然后笑一笑, 隽秀飘逸, 说“哦,短一点, 才有后怕余地,对吧”
这些话, 落在旁人耳中, 或许会莫名其妙, 听不出其中关联。
但入刘倩耳后, 却让她脸色一点点苍白、身体发抖。
她抽噎一声,听那男人叹口气,平平淡淡,却似审判地说“你梦到那些事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事实递到你面前,你都不去想、不去相信。所以呢,这给我一种感觉。”
在刘倩醒来的瞬间,一张她看不到的卡片从她身上滑落,又被一丛头发捡起来,递给季寒川。
而在碰到卡片的瞬间,刘倩那漫长又美满的一生迅速在季寒川脑海中过了一遍。感觉很奇妙,像是在看电影。
电影完了,季寒川也不会沉浸其中。他提取出两个信息。
有人告诉刘倩问题,刘倩不以为意;
她亲眼看到丈夫与女儿亲密接触,直到十多岁,郑雨欣和郑雨晴上初中,两个女孩儿有了既然不同的态度。刘倩依然不以为意。
所以季寒川骤然发觉“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他说的很笃定。
刘倩下意识否认“不,我不知”
季寒川说“张梓诺和乔承萱告诉你了,但你相信郑鑫。”
刘倩肩膀一颤,身体下意识后退。
季寒川说“你其实看过很多次郑鑫给齐妙、给其他人讲题,你不觉得不对劲。”
刘倩嗓音很轻,虚弱地反驳“他是老师呀,他很认真”
季寒川“哪怕后面看到报社那边的举报信名单,你还是相信郑鑫了。”
他说着,轻轻笑了下。
他站在那里,就非常引人注目。此刻停下,身侧涌来许多许多影子,一丛丛头发推着她,把她推到餐桌边。
刚刚曾经响起来过的声音爽朗笑道“这儿实在没什么材料,最后弄了个苦瓜酿,白灼了个肥牛,哦,还有冰箱冷冻柜里找到一只鸡,还在锅里炖着,待会儿喝汤。韩先生,你看这样行吗”
季寒川说“谢谢。”
然后看向刘倩,道“请坐吧。小梁,帮刘老师拿双筷子。”
刘倩眼睁睁看一双筷子从虚空中浮来,落在自己手边。
她嗓子干哑,却听眼前男人说“刘老师,你都这么大人了不知道和小孩儿说句谢谢吗”
男人语气明明很温和,可刘倩听在耳中,莫名不寒而栗。
她匆忙说“谢谢谢谢你。”
季寒川说“我们边吃边聊”
刘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