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文玉尚记得刚刚那一幕。决心尚未消退,他说“是,我不去了。”话音落下,就要往宿舍楼跑。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耿泰河怒火冲冲,说“姓白的,你要跑了,你就是孙子”
白文玉一面恐惧,腿都要打颤。一面迷茫,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刚刚出现了幻觉
那只手压在白文玉肩头,耿泰河的声音缓和一点,要和他“晓之以情”,说“你现在回去,不就相当于告发我了哎,小白,都是一个宿舍的,你这样,以后还怎么做兄弟”
白文玉吞着口水,耳鸣、心跳加速。有一瞬间,真恨不得自己直接晕掉。他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可耿泰河的声音也是真的。和从前一模一样,急躁又“义气”。白文玉声音打飘,说“你这话太严重了。这样,我去教室不回宿舍。”
耿泰河说“不行,来都来了,你还想跑我说小白,你好歹面对我讲话吧”
白文玉恍若未闻“呃,我回宿舍。”就要抬脚。
但按在他肩头那只手,仿若千钧。
耿泰河说“你转过来看着我”
白文玉不耐烦了,说“怎么不是你转过来看我”
他话音落下,耿泰河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白文玉这才后知后觉刚刚和自己讲话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他又听到“哦,我转过去看你啊”
他每一句话,都像是踩在白文玉心口。白文玉心尖一跳,像是全身细胞都在给他发出危险、预警的讯号。他拔腿就跑
却来不及了。
他面前骤然出现一张脸,是“白文玉”那个在墙上,与耿泰河讲话的东西。和白文玉五官一样,只是脸颊惨白又模糊,带着血污。这会儿桀桀怪笑,说“好,我转过来了。”
还是耿泰河的嗓音。
“抓到你了。”
白文玉喉间发出“嗬嗬”声,是惊骇过度,说不出多余话来。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脚下踩空
他开始下坠、下坠。
最后,骑在一个人背上。眼皮抬一抬,能见到朦朦胧胧的月光。
第二天。
季寒川再醒来的时候,宿舍里只剩三个同班同学。他们看着季寒川与邵佑的睡姿,惊讶地开玩笑“学霸,你和你媳妇儿终于圆房了吗哈哈哈”
邵佑翻了个身,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
三个男生摸摸鼻子,很快又嘻嘻哈哈,说“老耿和小白还不回来他们校服还在呢吧。”
“急什么,还没到七点呢。”按照之前说的规定,是七点关宿舍门。
“哎,咱们要不要把他们校服直接拿教室去”
“不用吧。”迟疑,“万一他们回来,又找不到衣服,那该有多急”
“也对”
这么离开,去外面洗漱。季寒川跟着从床上坐起来,一偏头,就见到鞋尖朝自己的鞋子。
宿舍只剩他们两个。他推一推邵佑,说“怎么今天赖床”
邵佑就抱过来,下巴搭在季寒川肩头,说“没睡好。”
季寒川有点稀奇“你还会没睡好”一顿,意识到什么,“昨晚”
他话讲到一半,邵佑侧头,亲一亲他。是很简单的唇瓣触碰,再无其他。季寒川笑了下,明白哦,不能问。
那就不问了。
他觉得自己在被迅速腐化。有邵佑在,所以对其他事物都兴致缺缺。
两人一起起床、一起洗漱,再回来拿校服外套,去食堂吃早饭。老校区的食堂,光线很暗,几百号人挤在里面,油烟味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