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身边的小姑娘,柔声问“宁宁,告诉阿姨,你多大了”
宁宁掰着手指“嗯”
各场游戏中,时间总是混乱的。
季寒川在上一局游戏时经历初秋,街上都有桂花香气。此刻却是四月,海风中带着春日的料峭寒意。
所以宁宁说是计算岁数,不如说是在计算季寒川的游戏天数。
最后,回答“四岁半”
而韩秀仔细打量眼前女孩儿的脸颊。和礼堂中的那些名流一样,她的脸色也是苍白的,见不出血色、看不到血管。
相比之下,“韩川”反倒是白日和现在没有太大区别。
还有就是,他们身上,好像都没有那种微妙的腥味。空气中隐隐浮动的味道,是从铁桶中传来。这点,在韩秀的位置,感受得非常明显。
韩秀心中疑惑,心里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
这是她的第十九场游戏。过往,韩秀遇到过一些更资深的玩家。他们曾提到在游戏里,很偶尔的情况下,会出现“正方”nc。
那些玩家和韩秀回忆“现在的nc,说到底,都是没在第一轮游戏中撑下来的玩家。换言之,每局游戏第一轮存活的玩家人数,就是之后会进入这场游戏的玩家人数。”
韩秀听了,对方又说“那些死掉的玩家,会被游戏控制。但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意志力比较坚定当然,也可能是被其他因素影响,短暂地觉醒,和玩家站在同一个阵营。”
那时候,韩秀说“可是要怎么判断呢”
那个玩家说“没法判断。所以,建议是不要相信他们。”
韩秀皱眉,对方意味深长,说“就是在我们平常的时间里,人工智能也会自发地学习、进化,何况是这个显然超出我们理解能力的游戏。”
时间拉回现在。“韩川”摸了摸旁侧小孩的头,说“宁宁要睡了,失陪。”
他转头,又朝那个始终站在一边的船员点一点头,话里有话,说“辛苦你,和你的同事。”
他视线往下挪了挪,去看船员的口袋。
左边靠近心口的口袋里,像是装了什么东西,沉甸甸的,走路时有一点响音。静止不动的时候,也会给口袋压出一点下垂。
季寒川想哦,又是一个“证据”。
他不能大言不惭,说自己记忆多好。但不说口袋上的不对劲,至少银元碰撞的声音真的很明显。而昨天,他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有这点声响,有自己日记本上的涂画,还有宋和风晚间的话。
到现在,季寒川完全可以肯定现在的时间,和白天的时间,是连通的。
所以季寒川想如果张老板他们的计划顺利实施,那到天亮之后,船上一定会变天。
还要考虑二等舱的动静。
对此,季寒川明显觉得,自己抱了点厌倦心态。好像觉得人与“游戏”相争就算了,到眼下,还要和“人”争斗。很浪费精力。
他心思转动,同时有意无意,看一眼脚下鱼桶。抬脚,在上面踢了踢。桶中水波晃动,季寒川笑了声,弯腰抱起宁宁。他拿了张手帕,垫在自己摸过鱼的手上。而这个动作,让韩秀视线停滞片刻。
她不是嗅觉多么灵敏的人,可就在季寒川从胸口口袋抽出手帕的那一刻准确地说,是他手在韩秀身侧最近处滑过的一刻她突然隐隐约约嗅到那种味道。
而这时候,那小女孩说“爸爸,你拿手绢做什么”
季寒川笑一笑,说“刚刚玩了鱼,手上还没有干,不能弄脏宁宁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