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落下,张老板抬头,看他。这时候,他脸上的忧虑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精明。他看着季寒川,问“小宋他怎么想到给你说这些”
季寒川神色不变,回答“我问了他,他没有提防,就告诉我。”
这一刻,季寒川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大多还是考虑船上乘客。可说到底,乘客之中没有多少人知道,船上究竟有多少吃的。
而走到今天,船员们也会留个心眼,不把具体情况告知给乘客。
可用最简单的逻辑想,一趟原定不到一天的航程,哪怕轮船公司再精心,又能有多少食物储备他们猜不到,得不出答案,往后,就只能一天一天捱。不知到什么时候,自己就彻底要饿着肚子、得不到补给。
这样的隐瞒,会对船上的形势有什么帮助吗
季寒川想一想,补充“张叔叔,当时还是第一天,小宋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到第三天,还是上不了岸。”
张老板眯了眯眼睛,问“小川,我叫你一声世侄。可现在这种情况,一块黄金,未必有一块窝窝头好使。”
这几乎是在摊牌。
季寒川听明白了。张老板是想让自己证明一点价值,然后才能把自己拉到他那艘船上、告知一些信息。
而这种时刻,说这样的话,透露出的隐含信息,无非是张老板已经做了很坏的准备。在他看来,这样无定漂浮的状态,会持续很长、很长时间。船上一定会变得混乱,两千号人,三层乘客,加上全体船员,已经被清晰可见地分作四堆。而在这之中,又有无数小派别。
他笑一笑,说“张叔叔,您有准备很多窝窝头吗”
张老板不置可否。
季寒川叹口气,说“好。既然您说,黄金不值钱,那我就献丑了。”
他此刻还坐在沙发上,面前有矮桌,桌上摆着茶壶并瓜子点心。此刻,季寒川身体往前一些,轻轻松松,单手抬起了桌子。
张老板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嘴唇颤抖。季寒川又把桌子放下,拿出手帕擦一擦手,问“可以了吗”
张老板愕然“你怎么做到的”
季寒川道“张叔叔应该先告诉我,您知道些什么。”
张老板吞一吞口水,想到如果能拉拢到小川,那至少接下来,守住粮仓的可能性,比之前大了许多。至于付出,也不过多一口饭。实在不行,原定跟来的人,倒是能剔出去几个。
他心中迅速计较,口中说“船长告诉我,在这片海上跑久了,多多少少,会遇到点怪事。这些年战争不断,不少海军葬身水底”
季寒川“他们是国家的英雄,怎么会害人”
张老板一噎。
他看着季寒川。嗯,世侄还是和昨夜一样,天真、乐观。
张老板想要利用世侄的一把力气,好让粮仓多撑些时日。又惧于世侄的力气,忧心如果迟迟不能离开这片海域,那世侄要孤身占据粮仓,自己也无从阻止。
想到这里,张老板心中发狠劲儿大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船上再没有其他人知道。就在这个房间,保险箱内,静静地躺着两把三八大盖。是从扶桑人手里买来的好东西。
想到这里,张老板心中忽而安定。两把枪,对付不了一船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韩川只是仍然不知道,老韩怎么生出这么一个儿子。
张老板“那也可能是其他东西。总之,之前也有渔船出过这种事。一条船,失踪少则两三个月、多则一两年。出去时几十个人在,回来以后,就只剩一两个。就是这一两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