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多了人,而地板、走道,也真的越来越软。到最后,连于章和高修然都发觉这点。高修然瑟瑟发抖,于章则心情复杂,想到自己的梦。到现在,见到愈多,梦境中的场景愈清晰映在脑海。他记起,自己在这条路上跑过许多次。有时中途“惊醒”,发觉自己还在电梯边;有时候一路往内,听见怦怦响声,还有脚步、喘息。他一时迷茫,不知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
时间拉回现在,手表上的数字始终在增加,至少这点告诉他,他们没有再走回头路。
可“前面”,真的有解脱吗
他们走了很久。或许是为了照顾他们,韩川的脚步比先前慢许多。饶是如此,这样一刻不停地向前,还是让于、高二人觉得疲惫。可他们什么也不敢说。
到下午五点多,走廊已经变得十分狭窄,仅能容纳三人并肩通行。季寒川在最前,高修然在最后。会这样排列,是季寒川在走廊越来越紧、伸手一摸,能摸到墙上粘液时,厌恶地皱了皱眉毛,说“于章跟我后面。”一顿,解释“尊老爱幼,高哥理解一下哈。”
高修然苦着脸,还能怎么办,只能“理解”。
好在这一路,的确无事。到后面,高修然也摆平心态这样下去,眼见着前面越来越怪。最先遇到危险的,一定是韩川,然后是于章,自己则多了两步逃跑空间。
而眼前的路,依然漫漫,不见尽头。又过数个小时,于章晚上手表的荧光指针指向八点。他心跳愈来愈快,意识到“韩哥,等到明天,一定更凶险。”
离游戏结束,还有35小时。
季寒川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嫌弃地侧身,不让头顶愈来愈浓重的粘液滴到自己身上。他闻到一股臭味,和在郑灵房中闻到的一样。显然,如果酒店之下埋着的东西真的是“人”,那一定死去多时,只留腐烂尸身。
这未免过于恶心了。季寒川拒绝更多联想。
这时候,头顶已经低了很多,他们所走的地方,完全没了走廊的样子。偶尔能在两侧肉壁上见到隐隐约约的房号,可太模糊,连季寒川都只能看出位数。他在心里估量自己这一路走过的距离,总有百余公里。不止远远超出酒店大小,甚至超出整个市区。
季寒川“”难道地下这玩意儿不止与酒店有关,还是整个城市的“核心”
他倏忽觉得,自己似乎撞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到九点多,季寒川听到了第一声很轻微的“怦、怦”。这时候,肉道比先前更窄、更低,周边尽是腐臭粘液。季寒川想了想,把自己的衬衫下摆撕开,粗略地裹在口鼻上,再往前。
十点出头,于章、高修然也听到心跳。于章险些被熏吐,声音发颤,说“我做梦的时候,真的没这么臭。”
季寒川好脾气,理解他“嗯,梦里是没有嗅觉的。”
于章捂着嘴干呕。
季寒川道“不许吐。”
于章“”
季寒川说“吐完之后,你要怎么补充水分”扯一扯嘴角,“忘了郑灵吗”
于章一个哆嗦,强行把喉咙里的东西咽回去。他咬咬牙,也学季寒川,给自己弄了个简易口罩。主要起心里安慰作用,聊胜于无。
继续往前,他们脚下的肉道跟着颤抖。一下一下,怦怦有声。季寒川纳闷“这么臭,心脏还会跳。算什么丧尸”
于章大着胆子,干巴巴回答“哥,你别乱加元素了,小心游戏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