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日子该这样过下去。再过两年,首付攒出来了,就与女友结婚成家,生个一儿半女,等儿女长大,再与小孩说说爸妈当年的故事。
可他到底没等到那一天。
“游戏”降临了,猝不及防,世界被割裂成无数碎片。他与女友被困在公寓楼内,与无数昔日只是点头之交、甚至从未见过面的邻居一起挣扎抵抗。不过一周时间,公寓楼内就只剩十几个活人。他躲在衣柜里瑟瑟发抖,听见有一道熟悉女声贴在自己耳边,问“祁俊,你在哪里”
他几乎崩溃“我错了、我错了”
“背靠背”
“好舒服,好舒服。”
“啊”祁俊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旁边的舍友厌烦地看来“吵什么”
祁俊神思不属,问“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舍友回答“没有。”皱眉,反问“你听到什么了”
祁俊沉默,“有人在讲话。”
舍友神色凝重一些。
他们都是玩家。先前两人已经自我介绍过。祁俊经历过两场游戏,共计二十天。舍友于章只经历过一场,但那场游戏,长达一年。
祁俊问起时,于章很轻描淡写,说“在学校里。”学校很大,宿舍楼、图书馆,都是重灾区。深夜,食堂会亮灯,飘来一股诱人的肉香。在超市存货、后勤仓库被消耗殆尽后,为数不多的食物被玩家们小心翼翼地藏着。
总有人饥饿难耐,明知不对,却受不了诱惑,走进食堂。再出不来。
剩下的人继续煎熬。有人猜测,那股肉香是不是就来自昔日同学。可无人将这话说出口。
于章看看酒店房间四周墙壁。上场游戏里,女生宿舍,出过一整面墙中都有“东西”的情况。
眼下,他信口问祁俊“现在几点”
房间内没有表。他们早晨打探过,来培训前,每个组都有一名成员因为“业绩垫底”,被收去手机,让他们好好学习。不出所料的话,玩家都是这种情况。
这会儿,祁俊打电话给前台,问清时间,是“三点半。”
于章开始穿鞋,说“差不多该去温泉了。”
祁俊沉默。显然是被“温泉”两个字激起了很多不甚美好的回忆,但于章看了他一眼,慢吞吞说“还是你想晚上去”
祁俊一个激灵,也跟着换鞋。
既然是泡温泉,就需要泳衣。两人在衣柜里翻了翻,果真找到两条泳裤,还有塑料拖鞋。这样穿好、披了浴袍,踩着下楼。在这座温泉酒店内住宿游玩的,不止是科信金融的员工。又兼这会儿无人正装,看着来去游客,两人完全分不清,到底谁是同样的玩家。
祁俊年纪比于章大,却没有什么社会责任心、不觉得自己该“爱幼”。游戏面前人人平等。
他已经在琢磨,要不要找个理由,撺掇于章换床。
可没等祁俊说出口,于章主动提出“其实我想睡靠窗的地方,”只是进入游戏的时候,他就被淋浴喷头浇了一头一脸,后来出门,发现靠窗的床上已经有了人,“你看,咱们能换换吗”
祁俊求之不得。但于章这样说,他反倒有些顾虑,问“为什么啊。”
于章欲言又止“我这不是上场游戏有点阴影嘛。”
没说的是他们运气不错,住在三楼。虽然楼高够呛,但总好过住十几二十层的。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