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哥整日里都和江湖人打着交道,暗中也可以说算得上是个江湖人了。
就是她以前,心心念念的也是自由自在的生活。
再没想到有一日会对人说出这么一番话出来。
她默了一会儿,顺着他的目光去看来来往往的灾民,道“我以前也跟你一样的。我出生福州府,福州沿海海盗倭寇横行,我从幼时就曾见过无数次沿海的百姓因为这些海盗倭寇日日过得提心吊胆,每到收成之际,盗贼一夜的掠夺就可能让他们一季的辛劳都化作乌有”
说完她摇了摇头,道,“朝廷有心整顿水师,不过我朝的水师积年羸弱,水上将领的功夫竟还不如那些海盗我也是听说韩大当家的水上功夫出神入化,想到朝廷水师的现状,这才说起这话的,还请韩大当家不要见怪。”
她说着这样的话。
但韩城抓住的却是另一些信息。
她说她以前跟他是一样的,什么是跟他一样的呢
他眯了眯眼,道“所以,你若是选择嫁给太子殿下,不,嫁给陛下,也是因为大义,而非你心悦于他吗”
那日太子陪着她在城外就诊。
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太子心悦于她,而她却是逃避的。
阮觅
这个人,还真是直接又尖锐,毫无顾忌。
不过,她抬眼看了他一眼。
只是那一眼,她看到了他的眼睛,一如往常的像是能看透人心,浮着些疏远冷淡,但那不过只是表面的,那内里的光芒,那个眼神竟让人有熟悉之感,让她她脑中晃过了另一个人的眼神她心头一跳,有些意外和诧异。
但她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讶异。
想了想,认真道“我若是嫁给他,自然是因为心悦于他。”
她不愿跟他在一起,就是因为她不喜他的身份,和因着这个身份而带来的桎梏。
韩城转过了目光。
那一瞬间,好像先前放下的盔甲又全数着回了身上,而以前横亘在两人之前的天堑又立了起来,仿似刚才两人之前难得的熟稔和亲近全数都不曾存在一般。
翌日阮觅就和大长公主踏上了回京城的归程。
虽然江南的灾情已经受控,但一路上还是满目疮痍,灾民甚多,再加上两人都心挂着京城之事,所以并没有太多心情游玩,径直就快马回京了。
两人是十月初到的京城。
这一日原本两人计算着时辰,应是天黑之前就可入城,但不意在路上却遇上了些意外,耽搁了些时辰,到了城郊源雾山山脚之时已是酉时,太阳已落山,而从此处到京城长公主府还得要近两个时辰。
长公主便问阮觅道“阿觅,我记得你在源雾山下不是还有个庄子,我们今日便直接歇在了你庄子上如何我也顺便派人去问问,看看母后她老人家还在不在温泉庄子上。”
纪老夫人就是纪太后一事在新帝登基之时已大白于天下,所以此时长公主在阮觅面前也就直呼她为母后而不是姨母了。
天色已晚,虽然阮觅很想念玄凌,只恨不得立时就能见到他才好,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玄凌应该是在宫中,就算她今天能入城,也是见不到他的。
这么晚了,相较今晚去长公主府,她还是更愿意住在自己庄子上的,遂笑道“只要师傅不嫌弃,弟子自然乐意之极。”
说定之后两人便直接让马车驶进了阮觅的源溪山庄。
庄子上都是阮觅亲信的旧人,哪怕是院子里的洒扫婆子都是亲近的,这些个月她虽不住在这里,但庄子上却仍跟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