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没关严的门,听见蒋远山不停歇地咳嗽声。
她停住脚步,将门推得开了些。
屋里,蒋远山背朝门口弓着腰站在桌前,手边放着一杯水和一瓶药,隔得远,闻桨没看清那是什么药。
她没多停留,将门轻掩,抬脚回了自己的卧室。
离零点还有二十多分钟时,闻桨从屋里出来,听见楼下厨房有动静,以为是容姨自己起来了。
她边下楼,边唤道“容姨。”
佣人过来告诉她,“容姨没起来,蒋先生让我们不要去打扰容姨休息,他自己去厨房收拾了。”
闻桨脚步一顿,视线看向厨房,蒋远山的身影映在玻璃门上,隐隐绰绰,有些模糊。
蒋远山的厨艺很好,早些年的时候,闻家的年夜饭多是他和宋致岚共同完成的。
闻清之算是年少成名白手起家,年轻时见惯了觥筹交错的浮华,到老了格外排斥这些。
那时候过年期间,闻家很少见客,一直到大年初七过后,家里才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拜访。
许是来到旧处,闻桨总是轻易地想起过去的人和事。
蒋远山早半个小时就进了厨房忙活,等闻桨下楼时,他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便解了围裙走了出来。
抬头见闻桨坐在客厅,他又折身回去,盛了两碗桂圆鸡蛋糖水端出来,语气温和,“桨桨,来吃点东西吧。”
闻桨没拒绝,抬手将电视音量调高了,屋里多了些欢声笑语,好似热闹了许多。
她坐在蒋远山对面,低垂着脑袋,捏着汤匙舀着糖水喝,圆滚滚的鸡蛋泡在糖水里,周围还浮着几颗桂圆。
是记忆里的味道。
父女俩很少有这么温馨的时刻,两个人都默契地不出声,不想打破这难得的一刻。
过了会,闻桨抬起头。
屋里开着灯,光线明亮,蒋远山发间掺着的几缕银丝格外显眼。
闻桨放下汤匙,瓷器相碰发出轻微的动静,蒋远山也抬起头看着她,神情温和敦厚。
沉默片刻,她问“一定要是池家吗”
蒋远山抿唇,声音平静,“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只有和池氏合作才能对闻氏有所帮助。”
“那如果联姻失败,对闻氏的影响是不是很大”
“是。”蒋远山停了瞬,转而又说“其实你池伯母说的没错,池渊是个好孩子,将来也会是个好丈夫,你可以先试着和他相处相处。”
闻桨垂眸,“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