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线紧绷,仿佛下一秒就会折断。
“我没事,我没出事。”连说了两遍,带着点轻哄的意味,确定闻箫冷静下来了,池野才道,“抱歉,刚刚我妈在抢救,没有注意到时间。”
闻箫靠在广告牌的金属柱上,呼吸已经恢复了正常,听池野说完他才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前几天因为病情好转,从重症病房转出来了,护工也说,清醒的时间比平时长,有时候还能简短地说几个字。没想到刚刚医院给我打电话,说指标突然降下来,要抢救。”池野嗓音里满是疲惫,“我赶来医院,刚签完那几张纸。”
行道树的暗影遮蔽了路灯的光,闻箫问他,“要不要我过来。”
隔了好几秒,池野才回答,“好。”
拦了一辆出租车,又给外婆打了电话,闻箫下车往里走。
医院人很少,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闻箫对附院不陌生,只不过每次来都径自去精神卫生中心,从来没有往住院部来过。
电梯厢里一个人也没有,冷白的灯光映照着金属色,让人莫名生寒。按下二十七楼,闻箫看向旁边贴着的楼层指示图,二十七楼对应的是肿瘤科。
从电梯出来,护士站的护士见了他身上的校服,“你是31床家属的同学吧他在那边。”说着,指了指方向。
闻箫道了声谢,朝护士指的方向过去。走到底,右转,远远看见走廊一侧的蓝色塑料椅上坐着一个人。
池野惯常松垮的背在这时却挺得笔直,在他的对面,窗外是正浓的夜色,他坐在椅子上,像凝固的雕塑一样,透了一种坚韧感。
闻箫故意加重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沉寂。
池野朝闻箫看过来,却没有动,直到闻箫在他身边坐下,他才开口,“路上堵车了吗”说完,他扯了扯嘴角,“我傻了,半夜怎么可能堵车。”
把黑色书包取下来放到旁边的椅子上,闻箫认真回答他的问题,“打车过来的,路上没堵。你晚饭吃了吗,现在饿不饿”
池野微怔,“晚饭好像忙忘了,可能饿过了,没什么感觉。”
没有说这样有什么不好,闻箫沉默着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拿了一盒牛奶一个面包,还有一个三明治、一盒水果拼盘,“将就吃一点”
“这么丰盛”池野一一接在手里,看见透明塑料盒上贴的标签,“是在九章路公交站后面那家水果店买的”
闻箫“嗯,那家店开到晚上十一点,不过面包剩下的种类不多,我就按照体积,选了最大的。”
池野抛了抛手里的面包“最大的是怕我吃不饱”
闻箫很认真地点头“对。”
池野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抬手捏了捏闻箫的耳垂,“你怎么这么贴心,嗯”
闻箫别开视线“常规操作。”
塑料纸“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走廊里很明显,池野咬了口三明治,饥饿感像是被唤醒了一样,没一会儿就把夹了培根鸡肉和青菜的三明治吃完了,几口解决完面包,剩下半包牛奶,他咬着吸管,从盒子里挑了一块苹果,用牙签插着喂到闻箫嘴边,等闻箫张嘴吃了,又选了块芒果继续喂。
发现池野好像上瘾了,闻箫瞥他,“你是在喂仓鼠”
池野停手,把留半空上的苹果撤回来,放到了自己嘴里。
等池野吃完了,闻箫又问他,“喝不喝可乐”
池野摇头“贩卖机在楼下,算了,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