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这样,我们怀疑李家背后有洋人的指使,你这些日子有查出来什么消息吗”谢颜一口气把他和白落秋的推测说完,把问题推向温珩。
温珩听完谢颜的话,没有急着说什么,骨节分明地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深棕色的木质桌面,思索一阵后开口,“我们查李家,是先从他们家的生意查起的。”
“李家的主业是煤炭生意,每年都和温家有大笔的航运订单交易,所以对李家的情况,我们多少有一些底。”温珩说正事的时候,总是不急不缓,“通过对账和调查,我们发现李家近一两年的生意一落千丈,交易额大跌,却为了面子仍强撑着大量进货出货,掩人耳目,若不是这次细查,我们也发现不了。”
“李家在汉口做了几代煤炭生意,熟人熟地的,怎么会一下子不行了”谢颜不解。
“还是洋人的关系。”温珩摇头,“李家的运煤队伍受到了几次袭击,原本合作的煤矿被收买到了洋人麾下,还被一些假情报骗的栽了几次跟头,再加上李家这代根本没有有主见顶事的人,一半年生意就败落了。”
“”谢颜万万没想到,李家也是洋人商人这些不入流手段的受害者,但他们却选择了屈服,选择了为虎作伥,转过头用同样的方式害死了谢记米行一家。
谢颜吸了口气,压住自己的怒气,“这么说李家和洋人有牵扯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温珩你有查出什么吗”
“我们这些天一直试图找出李家背后的人,然而对方实在过于狡猾,从不公开露面,也不知道以什么方式联系操纵李家,只能先按兵不动。”温珩摇头,“今早李家人去白落秋府邸闹事,我也收到了消息,此举不成他们必然很快会再次联系,我已经派人去盯梢了李家人,说不定能有线索。”
“我知道了。”谢颜点头,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这样心狠手辣在汉口搅弄风云的存在,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被他们抓到尾巴。
“别担心,白老板附近一直有巡阅派去保护他的人,温家的人也有所留意,就算李家有什么害人的想法,也不会出事的。”温珩以为谢颜担心白落秋的安危,宽慰道。
“我不是担心这个当然也不是不担心师父。”谢颜摇了摇头,不知该怎么说。
“你有什么其他想法吗”
“我就是觉得很奇怪。”谢颜抿了抿嘴唇,“我师父是巡阅大张旗鼓请来的,他身边有巡阅派来的人暗中保护,那些洋人肯定想得到,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指使让李家人上门闹事呢难不成还指望李家那群富贵子弟打得过巡阅的亲兵”
“确实不对劲。”温珩闻言皱起眉头。
“而且我师父的反应也不合常理。”谢颜接着说,“他肯定知道自己身边有保护的人,也知道李家人不成气候,正常来说,哪怕他安安稳稳坐在宅子里喝茶,也不会出半点问题,可他却直接从后门离开,假装自己不在,又让人打开大门请李家人进屋礼待,似乎很怕和李家有所接触,这又是为什么”
“你既然想到了这里,没有问白老板吗”
“好歹叫一声师父,怎么能戳人痛处呢。”谢颜叹气摇头,转而一笑,“这里面的关窍,肯定与我师父和李家曾经的交集有关,我已经大致猜到了些,不过还不能确认。”
“我师父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也知道我想到了,只不过不想亲口叙述罢了。”谢颜说到这里,拍了拍出门时白落秋突然提醒自己带上的李泉的肩膀,“李泉,你和我们说说吧。”
“我”李泉原本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听谢颜与温珩分析李家,温家和白落秋的一系列事,已经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