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颜非常有眼力见地意识到自己电灯泡的身份, 和白落秋说了两句话,在雒纬竹满意的目光中麻利地离开了。
出门找温珩, 却没见着人,只有温珩身边的伙计燕林等在后台。
“小谢先生,方才老爷有急事请二少回去, 二少等不及您先走了,让我留下给您说一声,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
“温老爷叫他”谢颜心头一跳, “发生了什么”
燕林知道谢颜和温珩还有温家的关系,没有隐瞒,“据说原本打算开辟的从汉口到四川的新航线出了问题,船驶出湖广地界后被当地水帮截了,老爷气急了, 叫回大少和二少商议章程。”
温家要开辟新航线的事谢颜有些印象,当初他和温珩还不熟悉的时候,那个与穆绣绣师徒交恶的上海商人陈贡松,据说就是想利用此事坑温家一把,卖给温家旧船,却被温珩反杀。
船运生意是温家的根本,每一步都要谨慎无比, 一旦出了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那时候再亡羊补牢可就来不及了。
“温老爷出船前没有打点好沿途吗怎么出了这样的事现在要怎么解决”
“来人说的太急了,具体我也不清楚,要不您今晚回去问二少吧。”燕林摇头,“不过我觉得不必担心,老爷这些日子和洪家走的近,有联合之意,洪家这几年虽然落败了,但根基还在,如果他们全力动用在水路上积攒的人脉,加上温家自己发力,解决这件事不是大问题。”
“”
谢颜听完燕林的分析,不但没有松气,反而眉头皱得更深。方才燕林提起洪家,难免让谢颜想起此前洪太太透露的温家与洪家打算联姻的事。
虽然他们分析温夫人目前并不赞同这门婚事,但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保不齐会出现什么变故
谢颜有些站不住了,此时距离白落秋开戏还有不到一小时时间,买了票的客人们已经陆陆续续入座,订了二楼的几个半开放包厢的观众也逐渐到来。
谢颜虽然心中不安,但眼前还有正事,只得先上楼和自己请的文老先生一众人打了个招呼。
“金世兄,我们方才还说小谢先生呢,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见他进门,文老先生摸着胡子,笑着对栏杆边一个面生的老人说。
谢颜看向老人,老人也看着他,谢颜发现这位老人虽然面相衰老,眼神却极其明亮,嘴角时常挂着微笑,眼睛珠子骨碌碌转来转去,八成是位老顽童。
“阿颜,这位是金文俊金老先生,你师父的秋燕濯水图就是他画的。”文老先生对谢颜的称呼已经十分亲近了。
“金老先生好。”谢颜终于见到大作的作者,赶紧问好。
“哈哈哈,好好好。”金老先生抚掌大笑,走到谢颜身边,看了他几眼,突然用极低的声音道,“你长大了不少啊。”
谢颜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大脑飞速分析起来。
听金老先生话里的意思,他似乎认识这具身体的原主,联想一下金文俊和白落秋的关系,再想想白落秋和向颜林的关系,这倒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但金老先生为什么要突然悄悄说这么一句呢
谢颜投去疑惑的目光,金老先生已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径直走开了。
“今日来现者剧院的所见所闻,已经足够我惊讶,待会儿我若突然来了兴致,诸公可要多多担待啊。”
金老先生像没事人一样与周围众人说笑,其他人被这话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