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的政治经验和人生经历完全不足以分析出什么有效的信息,脑子里乱糟糟的,就这么恍恍惚惚地被领到一处盐池旁。
一回神,他便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宗伯麓,姨母嫘,上次在军中被“惩处”过的军中要族,还有殷人现任的首领“歧”与三百护卫的统领“辕”都在这里。
盐池周围满是尸身,苍蝇乱飞,蛆虫遍地,可是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却无人露出嫌恶的表情,竟在这般恶劣的环境里,静静等候着怀桑一行的到来。
子期捂着口鼻大概估算了下,堆在这里的尸身约有上百,应该是这块小盐田的守卫,也不知为何被殷人们杀了,连尸身都不曾运出去,就这么胡乱塞在盐田旁空旷的地方。
可下一眼,当他看到被浸泡在盐池卤水里的是什么后,他的身子一颤,瘫软在了池边。
“幸亏王女信任王师,接受了你的建议提早离开,否则再过几天,就算母柳的身子能维持下去,这里这么多人的尸体也没办法再放下去了,必须得趁早拉出去烧了。”
母嫘动了动鼻子,终于露出一丝难忍的表情。
庞的盐井都在地下,庞人从梯子向下深入到洞底几米至十几米的深处,将卤水背上来倒在盐田里,经过强烈的日光照射,水份逐步蒸发,完后就是盐粒,晒干运入庞城进行交易。
每块盐田大的产盐约几十担,小的产盐十几担,五至十天扫一次,天气不好的时候十五天左右扫一次。
这个小盐池处在解的边缘,产盐量不高,很不显眼,他们下手的时候这里才扫过一次盐,现在的卤水都是新晒的,守卫此处的盐兵吃住都在此地,他们一死,可保短期内不被发现异常。
原本把尸体丢进盐井里也可,可是要想让母柳的尸体没那么快腐烂,盐分就必须保持足够高的浓度,每天还要有人下井采卤。
宗伯麓在这里管理盐池这么多年,早就将盐池当做私产一样保护,他反对了王师怀桑将尸体都扔下污染盐井的建议,于是这尸身只好暂且这么摆着,也不能运出去处理。
“既然王女走了,我们可以把柳侯的尸身放在运盐的车子里载回去了。”
听说王女走了,宗伯麓表情轻松了不少。
“钱老是柳侯的心腹,最是老谋深算,再放下去,我也怕她察觉到不对。”
“运回去容易,难的是接下来怎么办。”
母嫘却没那么乐观。
“这王女前脚才走,柳侯后脚就死了,总要有个合理的原因。”
“我已经想好了,明日就让子期为贞人玖送葬,柳侯一生最好脸面,因此悲愤过度加重病情,也是合情合理”
怀桑早就想好了对策,“从明晚开始,我就以母柳的名义陆陆续续召见你和宗伯、众族长,只要我们口风一致,咬死母柳是后日清晨去的,又是我们一起守灵、接受的遗命,其他人即使有怀疑,也没有证据反驳。”
“其他人都不担心,就怕柳侯新提拔的御官和几位投靠王女的将军”母嫘眉头皱得死紧。
“还有巫殿那边,柳侯病重,大巫不可能不来诊治探望,你召见我们,那江要不要召见”
“大巫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怀桑不以为然,“至于其他人,事已至此,还能让他们蹦跶起来不信的话,就去陪柳侯好了。”
霎时间,原本就闷热腐臭的环境里更是一片压抑的气氛。
这位“王师”几乎用“母柳走狗”的面目在庞生活了一辈子,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