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国的巫术里倒是真有这一门,但这属于“巫”的范畴,而不是“医”的。条件也特别严苛,必须是血亲之人的血肉,还必须是那人心甘情愿的自己割下来,已经很久没人用这么偏门的法子了。
“治病这大半夜,黑灯瞎火的取肉”
大巫当然也知道这门巫术,她将信将疑都走过来,低头又问跪坐的巫喜,“是这样吗”
随着火光从门前移到“巫喜”面前,她飞快地扫了眼四周,特别是面前几个打扮各异的男女,什么话也没说,只垂着脑袋胡乱点了点头。
“该死,不是说她睡了吗为什么来的这么快”
此时怀桑心里除了被大巫撞破的慌张,更多的是对巫喜究竟有没有成功“请神”的焦急。
他强忍着内心的焦虑,尽量不那么明显地观察着睁开眼的巫喜,想看出这个人究竟是“鬼神”,还是巫喜。
但大巫显然不想让怀桑和巫喜有更多的接触。
她倒没想过怀桑是来“请神”的,毕竟庞国从没有男人“请神”的先例,巫喜也不具备单独“请神”的能力,她在怀桑给出理由后让几个巫官检查了下怀桑受伤的大腿。
“确实是割掉了一块肉,而且伤口是刚刚造成的。”
一个巫官举着火把检查完,点了点头,“伤口抹的药草是巫殿所出,包扎的人应该也是巫喜。”
“母柳生的是什么病,已经到了连你都要献祭的地步了”
确认怀桑的来意确实是要给母柳治病后,大巫想的是母柳身体究竟差到什么地步了,她开始在怀桑这里试探。
“需要巫喜去伺候吗”
“母柳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病情加重了,否则我也不会半夜悄悄来了。”
怀桑硬邦邦地将她的试探顶了回去,“我在这里遇见大巫的事情,也希望大巫忘了,就当我今晚没有来过,对你对我都好。”
他已经放弃去试探巫喜了,因为对方从头到尾就没抬过头,就像是个做错事被抓住了的孩子,听到大巫要将她送去伺候母柳,她甚至还害怕地颤抖了几下,仿佛很不愿意。
巫喜是大巫的亲侄女,又被“管教”了几十年,见大巫像是猫见到老鼠一样,哪有“鬼神”会面对凡人害怕成这个样子的
他已经开始在心里遗憾“请神”果然男人不管用了。
果然,提到多疑的母柳根本不愿意自己知道她生病了,原本还试探她病情的大巫没有再多问,只是皱了皱眉头。
“你知道我不能说谎,如果日后母柳问起来,我还是要说今天见过你的。”
“我一片诚心,不用担心她知道什么。”
怀桑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心里有希望时能豁出一切去促成,一旦发现没有希望了也绝不拖泥带水。
既然“请神”失败,他就得想其他的法子,不愿在巫殿再浪费时间。
“我已经拿到了药引,这就回去试试法子管不管用。”
他脚步微瘸地走到祭台前,随手取走了放在陶盘里的肉块,“你们只要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就当我没来过就行。”
事情已经被暴露,大巫不能撒谎,她带来的侍卫和巫官都出身庞国一些古老的氏族,就算他现在警告了,消息估计也瞒不了几天。
现在一招错全盘都乱,他就如同在刀尖上行走,一有不慎就会跌落刀山,再加上身上还活剜了一块肉,脸色越发难看。
巫殿的势力这么多年被母柳压得死死的,大巫江不敢拦怀桑这位母柳的“代言人”,只能眼睁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