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嫘来意不善,对待自己的弟弟也没什么好口气,“我们为王都朝贡准备的丝绸和罗衣全部都准备好了,这些贡品事关国体,母柳绝不会不管不问,你必须让我们呈上以供母柳检验”
她来时早有准备,身后十几个健妇抬着大小不一的木箱,根本没有放下的意思,明摆着不进去绝不离开。
“夏季酷热,盐池那边因为暑气已经病了几十个盐工,但现在又是晒盐最关键的时候,盐池需要人手,否则一遇到暴雨天,产出的盐就要损失惨重,真要变成这样的局面,没有人担当的起。”
相比较之下,宗伯“麓”的语气就要好得多,但一开口就是意有所指。
“我需要可靠的人手支援,至少要一百身家清白的庞人,这不是小数字,必须要得到柳侯的允许。”
他们要求见柳侯,用的都是最合理的理由,可一贯温和的怀桑却毫不留情地回给了他们两个字。
“不行”
“那我不进去,我就在门前拜见一下行吧”
庞国掌管车马的御官吹胡子瞪眼地说,“你让我在门口问一声,只要母柳回了我,我立刻就谢罪离开”
他就不信了,他们在门口弄出这么大动静,柳侯还能一声不吭。
除非她已经吭不出声了
“母柳连王女都不见,何况你等”
怀桑手抚着腰上的佩刀,硬撑着不让。
“谁敢上前一步,小心血溅当场”
“我听说柳侯病了,特意请了巫医过来侍疾的。”
在人群中,有个身材非常妖娆的女人款款而出,正是管理庞宫内务的内服官女稽,她的祖母曾经照顾亲自王女的起居,她也是稽族这一代的继承人。
为了庞侯的健康,她去了巫殿请来了身后穿着彩衣的巫女,“这是巫喜,她的医术精湛庞人皆知,如果我们不能进去,是否请王师行个方便,让巫喜进去诊治”
这下子,连巫殿的势力都加入了。
庞宫中上次像这样紧张的时刻还是王女好降生之时,不同的是,那时候巫殿是旗帜鲜明的站在怀桑这边的,而不是像这样,连大巫的继承人都请出来试探了。
比起另外两个想用国事逼出庞侯的宗亲,女稽用的理由更符合病人的心理,合情合理到几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行”
但怀桑还是拒绝了。
这殿下站着的人,都是在庞国各方根深蒂固的肱骨之臣,此刻却被王师怀桑拒之在外,顿时纷纷怒发冲冠,指着他破口大骂。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是何居心”
“怀桑,你忠心耿耿为庞国二十多年,别在这时候晚节不保”
女稽脸色也很难看。
她是管理宫务的内服官,说起来庞宫里的小臣和仆从都是归她管,柳侯一封门她应该是知道消息最多的人,可是六天了,无论是她还是其他内官都没有见过柳侯一面
要不是她知道饮食和排泄之物还照常进出,恐怕也和这里的大部分人一样,觉得柳侯不在了
但也因为如此,她更担忧了。
柳侯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吃喝拉撒都在一处,还让自己身为男人的弟弟亲手照顾,不假手于人
她担心柳侯已经失去意识,或是中了风疾,完全不能动了。
在各方势力里,和女稽有同样猜测的还有殷人。
他们常年接触不到庞的核心权利,只靠着在殷国的那些政治底蕴勉力维持在庞的体面生活,现在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