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冬抱膝坐在床上,低着头埋在膝盖里,听着他父母的言语。
“冬儿啊我命苦的冬儿,都是娘当年对那小子不好,生生的连累了你啊都是娘的错,就是前几年不想着多留你几年,早早的给你定了亲事也好啊也不至于现在要嫁给个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的村夫。”苏家大娘抬手抹了把鼻涕眼泪,哭的伤心。
苏父看着是个十分壮实的汉子,哪怕已经人近中年,但依旧十分健硕,此刻也捂着头坐在床边,垂头丧气。
见苏冬跟自家媳妇一个沉闷一个狼嚎似的在哭,不满的低吼了一声,“够了又不是一定要嫁不是跟媒人说了,如果那个叫杜青臣的小子不能好了,咱们孩子还是不会嫁过去的”
“你说的容易,万一那个杜青臣真的死了,到时候再退亲,咱们冬儿的名声,还能要吗那就更别打算说好人家了,要我说,前几日就不该答应”
“现在这名声就能要了我出去做个工,人家老板听说我来了都得专门过来看我,笑着问我两句当年是怎么对待人家侯府哥儿的,最后还得叹息两句说我没供好真神,没得好处也罢了,还平白惹了一身骚”
苏冬终于动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夫妻俩的讨论也戛然而止,立刻上前来哄。这是他们的独子,哪怕只是个哥儿,以后要嫁出去的,他们也照样放在了心尖尖上,见着他掉泪,顿时也跟着难受起来。
苏父抬手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懊悔不已的道“要是早知道今日这样,当年我就不该上山打猎救人,救个屁人要不是看那老婆子快死了,又抱着个孩子,我能可怜她吗谁能想到现在生生的带累了我自己的孩子。”
苏大娘闻言,更难受了,“就是说嘛咱们家就算对他不算太好,可也没有太差吧又不是亲生的,谁的心还不能偏一偏了换成是谁,也不能把捡来的儿子当亲生的啊就是让他做了点活又如何,全村上下,哪家的哥儿不做活了下地,喂猪,砍柴,挑水,这些冬儿也都做过的呀旁人家的更得天天做了就是我嗓门大了些,常骂他,我也没真的动过手,冬儿我也骂过的呀怎么就对他不好了,咱们乡下地方,不就是这么过日子的吗我要对他真那么不好,他能健健康康的活到现在襁褓里就得没了”
一说起这个,苏大娘自己也十分委屈,放在以前,侯府的人没找来之前,村里的人谁不说他们家良善,捡来个哥儿还养着,给吃给穿的,生生养了这么大以前还有村人说,等嫁出去就能收一笔礼金回来了,也能填补回来些。
结果呢人还没嫁出去,还没收什么礼金,就被侯府的人带走了,一文钱没得也就罢了,他们家就当养了条白眼狼,可是生生带累了他们的心肝儿,这怎么不让他们抓心挠肺,难受不已
苏冬从床上下来,神色阴郁,低着头小声的道“我先出去了。”
“冬儿你去哪儿啊你别总出门,旁人又说难听的,你自己难受。”苏大娘连忙摆手,想要把苏冬叫回来。
苏父抬手拦住,瞪了她一眼道“你还能一辈子不让孩子出门啊”
苏冬这两年来,确实是很少出门了,前些年的时候,他跟村里同龄的哥儿们玩得很好,一同编络子,一同绣花卖钱,还一同去镇上玩,可是自从两年前他的兄长苏暖被侯府的人带走之后,一切都变了,村人看他的眼神,众人对他的态度,一切都不一样了。
苏冬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虽然他们家对哥哥确实是不像对他一样,可是哥哥也比村里相对家境差的哥儿过的要好啊,至少那些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