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治国如同烹小鲜,和潜在的敌人或伙伴交谈也是一样。火候必须控制得好。
裴斯“我拒绝,没有什么好合作的。”
她高抬脑袋,蓝眸冷视。
在此之前她早就把能够撬动“海王”的金砖递给特里萨了。
贪婪。
极度的贪婪。
特里萨会用才好。
果然,特里萨张口“既然是合作,我当然会奉上您想要之物。并且我向地母亚戈逊和天父兰尼诺起誓,绝不会对您不利。”
安德森看着面前的瑚利达草小小的叶子,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已经前前后后看过不下百次记载瑚利达草特征的石壁了。他确定,面前黄色的幼瘦小苗就是传闻中灭绝的瑚利达草
居然真的被他种了出来。
安德森的眼神里充满了喜悦、怜惜与疼爱。
是他种出来的
他难得露出了孩子的一面,欢快地游进屋子里。
“妈妈我种出来了”
蒂法尼一脸惊喜“真好安迪,你真棒”
她呐呐自语“我的好安迪,你可是帮陛下种出了瑚利达,陛下想必会更优待你。”
安德森听到蒂法尼说起裴斯,好心情消失的无影无踪。
蒂法尼一直觉得裴斯很好。
蒂法尼永远没办法和他一起仇恨裴斯。
蒂法尼爱他,这无可置疑。裴斯折磨他的种种,蒂法尼也了如指掌。
但她就是对裴斯没有任何恨意
他之前小心的试探过,只得到蒂法尼茫然的眼神。
“怎么会恨王储殿下呢”
现在她倒是改口了“怎么会恨陛下呢那可是陛下啊。”
她比安德森这个问问题的人更加疑惑。
疑惑得让安德森心冷。
尽管裴斯乐于残酷地折磨猎物、她挥霍无度、她还伪善虚荣,只要她还是海王一天,她就没有错。
只要她是格里芬,她是公主,她是海王,就没有人会恨她。
安德森感到刺骨的孤独,他有了不该有的想法,这个想法让他站在了所处世界的对立面。
他有些绝望地闭上眼“妈妈,我说过,这只是陛下用来折磨我的手段。我达成了这一个,还会有下一个,源源不断。她根本不把我看做她的兄弟在她的眼里,我同海里的游鱼没有两样。”
蒂法尼的眼眶红了“安迪,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这样想”
安德森忽然很累,没有了争辩的。
蒂法尼抱住他哭了起来“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安德森面无表情,抬起手,摸了摸母亲的肩头。
“妈妈。我说过了,我们没有错。”
蒂法尼摇着头,只是哭。
她哭了很久,哭到精疲力竭。安德森把累的睡着了的母亲送回卧房。
他回到瑚利达草的旁边,看着这颗弱不禁风的幼苗。
瑚利达草的生长条件严苛,死亡率极高,安德森对每一颗种子都花了不少心思,生怕错漏了瑚利达的种子。
在连续几日的废寝忘食之下,安德森才得到了这无比珍贵的小苗。
他的手指轻柔地摸着瑚利达草的叶子。
他的眸色渐渐深起来,眼神也带着恨意。
安德森掐住了瑚利达草幼苗脆弱细小的茎。
“安德森殿下。”忽然有人出现在塞港殿的门口。
安德森收回手,阴郁的眼神直刺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