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臻淡淡地说,“外套披着,空调冷。”
青年重新扯好外套,揶揄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照顾人”
陈臻顿了一顿,说“别冻感冒了把鼻涕流我车上。”
像是早就习惯了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青年耸耸肩,自顾自睡下了。
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车里只剩下陈臻和徐海帆两人,气氛尴尬得要命,徐海帆愈发的坐立难安,几乎随时都预备着弃车而逃。
“我说,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陈臻瞥了眼后视镜,缓缓道“你先说。”
徐海帆搓搓手,硬着头皮打了个哈哈“我只想说,我没想到你人挺不错,而且还会自己开车,厉害啊哥们。”
“嗯。”陈臻冷淡道。
徐海帆“”天怎么又被聊死了呢
过了一会儿,陈臻突然开口“你跟纪凡,是好朋友吧”
“啊啊对啊。”
陈臻沉默地望向前方,目不斜视,过了半晌,久到徐海帆几乎要怀疑他有没有听见自己的回答,陈同学终于开了金口。
“好好珍惜。”他低声道。
“嗯。”徐海帆条件反射地应下了,这才觉得有些别扭,挠挠头道,“我怎么突然觉得你说话好像比我们都成熟很多呢”
“你今年才17,”陈臻扭头扫了他一眼,一副关爱智障儿童的神情,“而我,已经拿驾照两年了。”
徐海帆“”陈臻本来就比他们都要大嘛,他可真是问了句大废话。
尬聊失败,车内再度陷入了异常尴尬的寂静,唯有青年的小呼噜一串接一传,可见睡得正香。
狭窄的乡间小道,绿地风景飞快倒退,过了许久,才见到有一辆车与他们交汇。
陈臻小心地放慢速度,侧停避让,示意对面先过。
就在这时,副座上的青年似有所感,迷迷糊糊地撑起脑袋,眯眼朝对面瞟去。
那是一辆纯黑的商务车,载着的客人坐在后座,看不清相貌。
青年只随意扫了一眼,旋即又垂下头去,重新陷入了清浅的梦境。
陈臻注意到他的视线,心中微微一动,顺势扭头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交会只在转眼间,不出几分钟,商务别克已经加速开远了。
“怎、怎么了,傅教授”
与此同时,隔壁那辆商务车里,一名矮个儿的大叔正战战兢兢擦着脑门上的汗明明校长给他的任务只是接待定向招生的老师,还说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谁知,等来的这位姓傅的煞星怎么看都不像是教授,气势逼人,神色冷淡,上车半天了都没说过几句话,倒是车内温度硬生生降了好几度。
刚才又不知是哪儿出了问题,这傅教授只瞥了一眼对面路过的车,眉头就紧紧皱起来了。
教导主任大气不敢出,内心叫苦不迭下次再有这种接待的破差事,爱谁谁吧,别说抢了,就算倒贴给他红包,他也绝对绝对不会再来了。
傅明渊倒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濒临窒息的主任大叔,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身后灰扑扑的大众车上,心念如电转。
刚才副驾驶座上的那个人,虽只是惊鸿一瞥,他的长相却着实眼熟,难道说
不,不会的,傅教授紧锁的眉头微微放松了一些,就算轮廓很像,但他的小乌龟看起来可要软萌得多。
更何况,按照主任介绍的,所有学生应该都还在一中参加竞赛联考呢,怎么会凭空出现在这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