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渊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来,收起作案工具,招呼纪凡“进来吧”
大概是纪凡的眼神实在太直白,傅明渊干咳一声,为自己申辩道“我是来这里之后才学会的。”
毕竟,南极可没什么开锁师傅。万一暴雪天不小心被关在屋子外面,等人发现异常来开门,恐怕尸体都凉透了。
纪凡蓦地想起了一句话我本来只是偷了个钱包,进了趟监狱,啥都学会了。
放在傅明渊身上,大概就是我本来只是做科研的,结果去了趟南极总归就业问题是不需要操心了。
“想什么呢”傅明渊打断他的思绪,脸色有点红。
纪凡回过神来,噔噔噔跑进了小房子,放开工具箱,摘了手套写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挺酷。”
傅明渊脸色更红了,关上门,嘟嘟囔囔地说“讨好我也不会教你,小孩子不能学这个。”
纪凡笑眯眯的,完全没有计较对方的态度。
卫星基站拥有独立的大型蓄电池,没有受到主站断电的干扰。推上电闸,室内灯光和启动按钮正常亮起。
可是,尽管供电正常,但信号台沙沙作响,不论发射还是接收频道全都毫无反应。可能是哪里的线路出了问题,导致与卫星失去了联络。
“我得去上面看看。”傅明渊粗略检查完室内器件后,将视线投向通往房顶的小门,“你在这里等我。”
纪凡固执地摇摇头,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手里提着那只巨大的工具箱。
“好吧,跟着也行,”傅明渊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底下看着,我需要什么再喊你递上来。”
说完,他握住上端横杆,身子一缩,转眼间已爬上了第一个平台。
纪凡举起检测工具和手电,踮着脚举到平台边缘。傅明渊接过,简单说了声谢,将手电绑上前额,背起工具,往更高一层爬去。
随着他越爬越高,风也越来越大,狂风猎猎,一副不把人吹下来不罢休的模样。
纪凡仰头张望,一颗心高高地提了起来,每次傅明渊身子一晃,他就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紧。
终于,还有两三米,就能到达顶点了。
就在此刻,异变陡升,只听嘎吱一声响,傅明渊踩着的那根横杠年久失修,锈蚀严重,竟然从中折断,丁零当啷地坠落下来。
失去了支持,傅明渊的身子骤然一沉,摇摇欲坠地吊在半空。
他左手还提着另一只箱子,此刻仅凭单手,艰难地悬吊在高高的铁塔上。狂风吹拂,似乎随时都会摔落下来。
纪凡紧张得呼吸都停了,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
“别过来”傅明渊的喊声穿透风雪,他厉声喊道,“小心”
话音未落,那根坠落的横杠撞上了铁栏杆,发出一声闷响。
巨大的冲击力竟然砸断了一整排生锈的铁杆,数根铁管翻滚着,如箭雨般,直直栽向地面。
千钧一发之际,纪凡瞳孔收缩,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单手撑地往后一滚,堪堪躲开了尖锐的铁杆。
锈蚀的铁片擦着他的脸,扑哧一声,深深地没入雪地里。
纪凡坐在地上,心脏怦怦狂跳,后知后觉地感到了腿软。他强撑着站起身,冲傅明渊的方向比了个“ok”的手势。
傅明渊见状,也总算放下心来。他单臂用力,将整个人生生拔高了半米,悬空的长腿一荡一勾,跨上了最后一根横杆。
他先将手提箱推上平台,随后矫健地撑起手肘,翻身跨坐在窄小的平台上。
“没事了”傅明渊探出脑袋喊了一声。
纪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