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理智告诉他,一个储物法器绝不该如此空空荡荡,只有后山坡和他的墓碑。
又徘徊了两圈,依然找不到其他痕迹,白暑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神识。
他依然维持着熟睡的姿态,发挥出了成精之前练就的一手装睡神技,在观察力敏锐的爱德温面前也可以不露任何破绽。
这个技能曾经帮助他躲过了许多次饲主想要揪他出来玩的危机,成为了他最不能丢弃的技能之一。
尽管闭着双眼,白暑依然能够用神识感知一切。
他安安静静地窝在男人温暖的怀里,感觉到自己正被对方抱着走入房间,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身体刚一接触到床,他就姿势非常自然地翻身瘫成了鼠饼,眼睛依然紧闭,砸了砸嘴,看上去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这个姿势看似无意,其实是他有意而为之
原本被爱德温搁置在他肚子上的玉镯,如今已经被他顺势牢牢压在了身下,不会被男人拿走。
浑身毛茸茸的白色小家伙窝在白色的床铺上,几乎要融为一体。
床很大,是按着爱德温的身高体型定制的大小,白暑毛乎乎的身体被放在枕头下方,看上去比枕头还要小上许多,对比更加强烈。
联邦并非没有保存下来的其他古地球生物,但种类稀少,且大多已经进化得面目全非,无论动物还是植物都比古地球时期凶残许多。
在四十多年的生命里,爱德温从来没见过像白暑这样又小又软又毛茸茸的可爱小家伙,与他梦想中的完美生物完全吻合。
缓缓直起身来,他的目光凝驻白暑方身上,良久都不舍得转身离去,却也不敢轻易伸手去抚摸对方,生怕把睡梦中的小家伙惊醒。
又盯着床上的一团毛球认真仔细地看了许久,他才强迫自己三步一回头地离开房间。
身为一个负责的联邦王,他整天都事务缠身,十分忙碌,哪怕心头留下来陪着小家伙的欲望再强烈,他也不能放纵自己。
房间的门被无声地关上。
就在爱德温退出房间的同时,安静窝在床上的白暑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空荡荡的床上,只留下了一枚翠色的玉镯,泛着冷色的光。
终于得到了这难得的独处机会,白暑毫不犹豫地进入了这空间法器之内,试图用本体代替神识来查探线索。
空间内的空气弥漫着熟悉的青草香,是被天雷劈得穿越之前他对地球存留的最后印象。
白暑蹲在自己的墓碑前,伸出小爪爪去摸了摸上面属于阿笛的笔迹,心中泛起无尽的酸楚。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原本他还想着渡完劫就能化作人形和阿笛一起到处游玩,可只在转瞬之间一切都轰然倒塌,只留给它这凄凉的墓碑可供怀念。
他怔愣地望着这空空荡荡的后山,眼角又缓缓滚落了一颗泪珠。墓碑的石料上被洇开了一片深色的水痕。
吸了吸鼻子,白暑摇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头盯着墓碑附近的土壤。
机会难得,爱德温随时可能折返回到房间来探视他,他没有太久可供浪费的时间。
冥冥中有一种直觉在提醒着他,这墓碑的下面可能埋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他不能确定,也不知道值不值得为了这一个直觉去破坏阿笛留给他最后一个可供怀念的存在。
犹豫良久,白暑终归是咬咬牙,四爪并用地开始刨起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