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雾依然静静地微笑着,心头却是猛地一沉。
他没有吭声,而是等待白暑继续说下去,打算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白暑肯对他打开话匣子,是说明白暑信任他。
但这也说明了在白暑的心里,他是一个与爱情不沾边的存在。
宫雾的胸口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却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尽数藏在了眼底。
他听着白暑絮絮叨叨地掰着手指头给他讲述这段时间来的遭遇,越听越感到无望。
白暑真的很喜欢那个人类。
他能从白暑眉眼间藏不住的神色变化与言谈语气之间得出这个结论。
联邦,爱德温的住处。
空荡荡的房子里没有半点活气,白暑留下的痕迹依然存在,被爱德温完好地保留着。
白暑睡过的被子和床铺,喝了一半就丢给爱德温的营养剂,不老实地挠出印子的金属桌板,都依然待在最初的位置,上面干干净净,不落半点灰尘。
爱德温经常将自己关在白暑的房间里,一待便是数个小时。
他几乎要神经衰弱,再强悍的体质也扛不住这样的耗费,煎熬得快要疯掉。
明明他都已经找到了克莱尔的基地,却依然没能救回白暑,甚至还叫克莱尔逃掉了。
四十几年的人生里,他从未感到自己是这样失败的一个人。
在联邦公众眼中,他依然是从前的那个联邦王,英明而强大。
只有独自一人之时,他才会流露出深刻的疲惫与痛苦。
这种煎熬一直持续,直到母亲聂阮问讯前来探望他。
聂阮虽不清楚事情的细节,却也大致知道是白暑被反叛军抓走了。她猜到自己的儿子会因此大受打击,却没想到爱德温竟然颓废至此地步。
表面看上去,她的儿子似乎毫无变化,但她毕竟是一个母亲,只一眼就敏锐地觉察到了爱德温与过去的不同。
“还没有那孩子的消息吗”,她审视了爱德温一番,开口询问了一句,一针见血。
闻言爱德温目光一震,沉默良久,无声地点了点头。
他在克莱尔那里都没有找到白暑的消息,线索就此中断。
他甚至不能确定那小家伙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一想到某些不太好的可能性,他就心脏一阵疼痛抽搐,不能再继续想下去。
聂阮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心头也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多半是真的动了心。
她也是很喜欢白暑那孩子,可是如今对方失踪了这么久,就连爱德温都束手无策,多半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这世间有缘无分的事情太多,眼下落到了爱德温与白暑这两个孩子头上,她除了感到遗憾,别无他法。
“你是联邦王,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耽误整个联邦。”,聂阮的语气严肃,认真地告诫爱德温。
话锋一转,她的语气又柔婉了许多,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臂,“但如果压力实在太大了,就回家来住几天,我和你父亲随时欢迎你回来。”
联邦王也是人,也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为人父母的,哪怕孩子已经独当一面,也总想作为孩子的依靠。
聂阮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临走之前瞥了一眼白暑住过的房间,又是一阵难过。
可怜了那么乖的一个小家伙,怎么就被掳走失踪了呢
她想起自己小叔子克莱尔的那副冷硬嘴脸,又想到白暑是被对方掳走就找不回来了,心头也是剧痛不已。
反叛军必须剿灭。
这不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