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捧着营养剂边发呆边喝的白暑闻言呛了一下, 剧烈地咳了起来。
当他看到克莱尔竟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朝他走来, 并伸手帮他轻拍后背顺气时, 不由得咳得更厉害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反叛军首领着实不按常理出牌,每一次的行为举止都能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他本以为对方只想利用他救活柳木, 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专程跑来和他闲聊, 语出惊人地问出这种问题。
再加上被反叛军的王亲自拍背顺气这种待遇, 他实在是受宠若惊, 感到万分惶恐。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摸清了克莱尔的心思,现在看来, 恐怕并非如此。
白暑咳得面色绯红, 连带着耳根都是烫热的温度。
他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 不露声色地挣脱开克莱尔搭到后背上面来的手,坐直了身体。
“我住在他家里。”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回答。
克莱尔的这个问题让他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答案,因为他也不清楚自己与爱德温究竟是什么关系。
如果他始终保持着原型,那么他或许是爱德温的宠物, 但大多数时候他都在爱德温面前保持人形,而对方依然对他很好,做了一个饲主该做的所有事情。
一想到爱德温, 白暑的心脏都跳得快了几分, 呼吸很难稳定下来。
他不确定爱德温对他是什么感情,只能感觉到爱德温对待自己很特殊。
而当他开始对爱德温是否喜欢自己这种问题心生不确定以及忧虑苦恼之时, 他本身的感情就已经变了味道。
白暑感觉自己心跳怦怦,大脑一片空白。
记忆不受控制地自动回放,把他与爱德温的每一点亲密都放大在他眼前重现出来。
他想起了阿笛曾经的告诫, 让他不要轻易喜欢上人类。这不但是因为妖精与人类很难真正和谐地共处下去,更是因为人类的寿命短暂,而妖精的寿命几乎无穷无尽。
白暑在心理默念了一句阿笛的名字,深吸了一口气。
他一直以来都是一只乖巧听话的竹鼠,阿笛说的每句话都牢记在心,但是这一次,他没能照做。
时至今日,在克莱尔猝不及防的提问之下,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好像有点喜欢爱德温,是那种不寻常的喜欢。
克莱尔将白暑的一系列神情尽收眼底,眸光微暗。
他早就从情报那里得知白暑与他那个联邦王侄子是情侣关系,如今拿出来询问一下,只不过是想要从白暑这里得到对方亲口说出的一个答案。
这是一种本就心知肚明的自找失望。
说是失望,其实这也是一种不该存在的奇怪情绪。
白暑与联邦王爱德温是这样亲密的关系,作为联邦的敌人,他本应该感到愉悦。毕竟白暑如今在他这里,成为了他牵制爱德温的有效筹码。
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底没有应有的高兴,而是充满了莫名的失落。
就像是刚刚得到了一张纯洁无瑕的白纸,心中喜欢得不得了,却忽然发现白纸上已经被人作了画。
克莱尔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站起身来,径直离开了房间。
白暑没有目送对方离去的背影,而是依然沉浸在自己内心喧嚣的一方世界之中。
他一夜难眠,被唤起的思念煎熬着,无比想要回到爱德温的被窝里,蜷缩在男人温暖的胸膛上,与对方同睡。
第二日清早他便被克莱尔派人叫起,没有睡好又得不到补眠的时间,只能匆匆跟着对方一同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