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这种东西,向来是上流人士才会如此苛刻追求的东西。
年纪轻轻的少年在各方面的礼仪都完美得令人无可挑剔,只能说明他出生良好,从小就有受到相关方面的教育。
“是真名,”新酒无奈的看着她,眼神真诚甚至有点无辜“能和蕨姬小姐认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害怕被别人发现呢”
事实上,新酒还真没有撒谎如果不是因为父亲是个情种,非要将母亲的姓冠给自己的话,自己本来的名字确实应该叫白银泉的。
直到现在为止,每次回去探望爷爷奶奶的时候,爷爷都还固执只肯叫自己小泉。
涂着大红丹寇的手指掐着新酒的脸颊,新酒无辜的眨了眨眼,举起一只手发誓“以耶稣的名义起誓”
蕨姬挑眉“天主教”
新酒笑“我母亲信这个。”
“那就是你不信了。”松开新酒的脸颊,蕨姬脸上带着果然如此的讥笑“你们男人嘴里,果然是没有一句真话的。”
她把手缩回宽大的袖子底下,拇指并食指无意识的揉搓着虽然男人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但是这个少年的血,真的很香。
屋子点着这么厚重的香薰,都挡不住那股血液诱人的甜香味。
“都是真话哦。”新酒凑近了一点,隔着桌子,她看见蕨姬赤金色眼瞳里倒映出自己的面容。
她刻意伸长了脖子,黑色的发越发显得那段脖颈白皙而脆弱新酒在心里忍不住吐槽这算什么兔子故意伸长脖子去测试大灰狼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吗
蕨姬眼眸一暗,嘴里的尖牙蠢蠢欲动的探出些许,眼底的光也越发明亮了起来天色渐晚,是时候开饭了
“蕨姬小姐,会弹三味线吗”
耳边少年清脆的声音打断了蕨姬的思考她的脑子里停顿了片刻的空白,忽然反应过来。她瞥了眼角落里放着都快积灰的三味线蕨姬当然会弹。
当了快六七十年的花魁,就算是只猪也会弹了。
只是她弹得不好,毕竟也不靠这个为生。
既然新酒问了,好歹是客人,蕨姬也敷衍了一句“会的,客人想听吗”
新酒眼睛发亮,点了点头;蕨姬哼笑一声,捧着自己的脸,嘴角微翘“可我不想弹。”
性格古怪且刁钻的花魁,眼珠儿一转,心思起来了,笑眯眯的逗弄少年人“你会弹吗给我弹一曲,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其实新酒的话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食物说的话内容是什么都不重要。
只是这个少年格外的嘴甜,说话也讨她欢心,所以蕨姬才决定多和他说会儿话,让他死得快活。
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位漂亮的花魁真的不是很聪明。
新酒有些为难。她把角落里的三味线抱起来这是把细杆的三味线,象牙拨子,红木琴杆,造价不菲。
“我弹得不太好,”新酒一面向蕨姬解释,一面调弦“而且也没有试过细杆。”
以前还留在本家的时候,倒是听奶奶弹过,也跟着学了一点皮毛;不过那时候常用的是义太夫,常盘津和清元也有。
她弹了段长谣其实细杆的三味线用来弹长谣并不太适合,更何况这样好的三味线拿来弹这段入门级的长谣,确实有点大材小用的嫌疑。
蕨姬托着脸,看少年认真的弹三味线;他每弹几个小节,就要抬眸看一眼自己,似乎是在等待着夸奖。
那双干净澄澈的眸子里没有欲望,就像漂亮的一捧水,里面涌动着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