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便到了晚课的施食环节。住持召集了寺内的小僧聚集于后山,每人的手里皆端着一碗净水,另一手里攒着一小把米粒,口念甘露水真言与咒语,一边往地上撒水与米粒,以超度百鬼。
洛青鹤也随着众人捧了一碗清水,却不好好施食,只跟在圣僧身后,心不在焉地朝四周洒水,一边伸指去拨弄圣僧肩上松鼠垂落的大尾巴。
施食才进行了没多久,就听得几声凄厉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刺耳的回声不停地荡在林子里。
有几个小和尚连滚带爬朝他们跑来,神情恍惚,像受了巨大的刺激,“树下有有节断腿”
趴在圣僧肩头悠闲地晃着大尾巴的江左被叫声吓得抖了抖,险些摔了下来,站稳身子眺目看去,隐约只能看见了树底下一只带血的小腿,吓得抖了抖的江左闭着眼睛默念纸片人,都是纸片人老子一点也不怕
住持在大弟子的搀扶下来到了树底,他有些不忍地移开视线,脸上悲痛之色尽显,“此时有何人不在场的”
方才清点人数的小和尚犹豫了一番,走上前诺诺道,“今日未到的只有诞秋师叔”
顺慈住持脸色一变,出声打断道,“就凭一节断腿,不能断定这就是”
洛青鹤沉着脸,走上前,蹲在地上摸了摸被鲜血浸染变得湿漉漉的泥土。
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洛青鹤细细观察了一会儿,下颚不由绷得死紧。这节断肢从膝盖处被砍断,断裂处凹凸不平,显然是在人清醒挣扎之时,连砍了好几刀,才将那腿砍了下来的
腿肚上依旧是用刀歪歪扭扭刻的两个字平村。
洛青鹤拧眉,“这腿侧上还有一道陈旧的刀疤,大约有一掌长,应该是很久之前受的伤。”
闻言,顺慈住持晃了晃身子,险些没站稳。扶着身旁的大弟子的手,这才没倒下去,他干涸的唇抖了抖,语不成声,“是是诞秋”
住持身边的大弟子面色凝重,问方才答话的小和尚,道,“诞秋师叔是何时不见的”
“诞秋师叔今日午膳后师叔便同我们说了声,说他要下山一趟”
大弟子沉默了一会儿,“诞秋师叔武功极高,若是想将他打败,恐怕此人功夫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
凶徒武功高深,手段残忍,还潜藏在寺内不知道什么地方。大弟子此话一出,小僧们心中不由惊惶起来,恐惧与哀云紧紧压在众人的心上。
顺慈住持此时已恢复了过来,他让身侧的大弟子安顿好禅寺里的众多小和尚们,又吩咐众人这两日的早晚课暂停,若无事便不要随意出来外头走动。
不出一刻钟,后山上就只剩下了圣僧,主角与顺慈住持三人。
“圣僧恐怕也有所察觉吧”洛青鹤面色严肃,“目前所有证据汇集在一起指向的都是我。”
洛青鹤顿了顿,又继续道,“整个寺庙我都调查过,没有一个人是从南城来的也没有一个叫南城的人。”
“可是今日腿上刻的二字又是平村,而我正巧也是平村来的而且说到武功高强,虽然不知道跟诞秋师叔比起来怎么样,但我的功夫总归是不差的”
“阿弥陀佛,”顺慈住持低声念了一句,安慰洛青鹤道,“洛施主面慈心善,定不会是做出这种事情的恶徒”
住持沉声安慰了许久,可是圣僧却半晌不出声。
良久没得到回应,洛青鹤一想到自己还是被怀疑,便心急如焚。心下正焦急着该如何给自己洗清嫌疑,抬起头来正要向圣僧再好好说一番,就见清池垂着首,正神色专注地蹭着坐在掌心中的松鼠粉嫩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