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老虎显然心头明镜似的,面上仍死鸭子嘴硬“要还个公道,便要枉顾人命不知道的, 还以为阁主做了刺史太守, 就要还天下清明了,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儿子也是能瞒则瞒的做派,面上唯唯诺诺答道,“不过只是做儿子的, 出于一点私心,关切父亲宗主安危罢了。”
这父子两, 脾性倒是一脉的。
剑老虎正要动怒,程四海恰逢其时地出现,笑一声, “老兄弟, 哪里来这么大火气”
边说着, 随手解了他穴道。
剑老虎身上一松,觉出腿上酸痛,就地散盘下来。
程四海在他近蹲坐下来,冲重甄摆摆手。
重甄笑着点头,向他拱手致谢。
程四海一直在巴德雄头顶蛰伏着,心头既知今日他必无法逃不出生天,坐山观虎斗,自然也比局内人看得更明晰一些。
起初看来,这局, 是巴德雄布下;剑老虎将计就计,困裴沁在君山,是为绝他后路;两人互为制衡, 总的来说,仍是剑老虎据了上风。
巴德雄与剑老虎积怨未了,向来刀砍地头蛇,若要使阴谋诡计,第一个就发落到剑老虎头上。至彼时,巴德雄虽必死,剑老虎又未必能躲过一劫,到底铤而走险。重甄以身涉险,多半是为掩其父锋芒。
渐渐,程四海又发现,他也可能是要借这机会,叫他父亲看一看侠士君子的面皮下,究竟是人谁是鬼。
为寻常百姓,有些偷鸡摸狗的小小歹念,倒不足为惧怕;
为侠者,若生贪念,稍有不慎,便会草菅人命、为祸一方。
更何况,众人各执一词,至死都是笔糊涂账。
倒不如关起门来,三头对案,情仇就此两清。
此人余怒未消,程四海不敢摸老虎屁股,只得找点子别的话说。
他望向远处。一双璧人正在花下亲昵着。
程四海不禁感慨,“年轻真好哇”
剑老虎却不知为何更恼火了,“没个体统”
听着倒像是在骂他。
又转头骂他,“老不害臊的。”
这回真是在骂他。
左右触他霉头,程四海只得笑眯眯,不搭理,由得他自己生气去。
这个嘴亲的也就意思了一下。毕竟叶玉棠也就只想意思一下,并不想在一众老头的灼灼目光下干更越矩的事。更何况,放着个八爪鱼在近旁垂死挣扎,饶是谁恐怕也没这雅兴。
长孙茂他缴了笛子,美其名曰代为保管,
八爪鱼倒在地上,看起来目空一切,看破红尘,所以放任自流。不多时,便被人当作中了蛊的病患,头一批便给打捞了出去。
湖水渐退,蛊阵消散,岛外的人也陆续上了岛。
劫复阁来人押了骨力啜,重甄与长孙茂立在胡姬近旁说着什么,叶玉棠没兴趣听,跟着个大夫一同过去查看裴沁伤势。
各人有各人的事做。江凝呆立在山下,剑老虎不搭理她,旁人也不知该从何搭理。
有人壮着胆子问起这事,剑老虎便摆摆手,说,“如何发落,诸位说说看,再问问长孙茂依不依。他若不依,饶是杀了也无妨。”
那边说算了,这边剑老虎说“不行”,传话的两头跑了几次皆无果。
最后只得程四海将她招到前头来,问她,“丫头,老身瞧着你长大,你叫老身一声伯父,伯父当你半个闺女。程伯父读书少,讲不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