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觅也觉得他有些疯了。
她以前见过他很疯的一面, 是那时她说他们已经和离, 两人再无关系的时候可是那时他也不是现在这样的, 那时他很激动, 可是再激动, 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明明看着很冷静, 但却就是让人觉得他已经疯了。
但这和她无关。
她虽在梦中,但也已经跟着他游荡了两年,就算一开始尚有很多复杂的情绪,现在也已渐渐麻木。
看着他日日夜夜的折磨着自己,她的心也会钝痛, 但更多的已是麻木。
她心道,是他自己逼疯了他自己。
或者他本来就疯疯的,克制得越狠,就疯得越厉害。
他一直生活在仇恨之中, 背负着仇恨,还有翼亲王,还有他自己施加于自己身上的责任, 但他并不喜欢, 甚至厌恶。
她也不觉得他有多在意她。
他若真在意她,当初就不会那么待她。
他只是, 不能忍受她的死罢了。
这个人,本来就没有多少爱。
阮觅是这样觉得。
也不知为何, 她竟然将现在这个梦里的自己, 梦里的赵允煊, 和这一世的自己和这一世的赵允煊清晰的剥离了开来。
她觉得这一世的赵允煊,至少现在是爱着自己的。
她能够感觉到是慢慢的,一点一点累加的。
而梦里的这个赵允煊,根本就是一个疯子罢了若说他心里还剩下什么爱,那就是给玄凌的吧,这也是他们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慢慢累加的。
而若说他有多爱自己,她并不觉得。
在他还没有学会怎么去爱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而她死了,就变成了他的一个执念,变成了一根刺,狠狠得扎在了他的心上。
和他现在所厌恶的生活交缠着,日日折磨着他。
她看到他受着折磨。
可是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办法原谅他。
因为,在这个世界,那个自己已经死了,她不能代那个死了的自己原谅他。
阮觅麻木地看着他,胡思乱想着。
不曾想,正踏在石牢石阶上的赵允煊猛地转过了头来。
看着的方向正是她的方向。
阮觅一惊,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看见自己,还是一下子就屏住了莫须有的呼吸。
好在赵允煊只是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怔忪了半瞬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出了石牢,坐了马车往皇宫的方向驶去,下了马车之后再慢慢往乾元宫的方向走,他的龙袍之上还染着点点的血迹,但身后的侍卫和宫人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一直到御花园突然一个人影撞了过来。
众人先是一惊,待看清那人影是谁,心才蓦地松了下来,但也已出了一身冷汗。
撞上来的是玄凌。
赵允煊伸手接过他,身上的戾气已然不见。
他身上还有血迹,但玄凌却是毫不在意,他只是皱了皱鼻子,道“父皇,你有没有受伤”
在西北的时候,他战甲之上常有血迹,彼时也都是直接抱玄凌的,是以玄凌早就习惯了。
“没有。”
“嗯,那父皇你陪我去骑马。”
“好。”
说话的时间人影就逐渐远去了。
赵允煊没有派人去捉拿祝嬷嬷。
因为和这一世一样,不等他派人捉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