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在她的记忆之中,梁衡本来就一直都是这样的吧。
但阮觅没看见,却被已酝酿了满腹禁制下的情思,满怀缱绻过来,还特地绕到了前面梨林深处等着她,此刻就在他们对面不远处的顾云暄给看了一个正着。
他看到两人并肩走来,有说有笑,形容亲密,那脸上的神色错愕之后就阴沉得得让人觉得好像随时都会爆开。
然后一阵风吹过,几片梨花花瓣掉落到阮觅的肩头,梁衡伸手帮她拾开美人如画,梨花若云端,但凡是谁见到,也会觉得此景犹如神仙眷侣般吧。
顾云暄的手按到了剑柄之上,用力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他身后的墨七看见了,低着脑袋差点连冷汗都滴了下来,他还从没见过自家主子这般恼怒过。
他低着脑袋,眼睛余光正好看到自家主子握着剑柄的手,只觉得心惊胆战。
他真怕主子直接就拔剑把下面那男人给戳个透心凉这实在是他主子能做出来的事。
可是这里是佛门之地,又不是战场再说,旁边还有夫人在呢。
那画面墨七简直不敢想。
他心中暗骂,墨五这到底做的是什么侦查工作。
夫人跟男人幽会,你不说是搞一下破坏,让夫人幽会不成,好歹也得提前说一声,怎么能让主子直接这么撞上呢
敢情是你不需要直接对上主子的脾气不是
实际上墨五也很冤。
他是知道阮觅今日要来与梁衡相看。
他不敢在顾云暄面前说阮觅的坏话而且,他又不是那等多嘴多舌的长舌妇人,这种事情怎么好说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让梁衡今日来不了的。
在他的马车上做了手脚,在他过来的路上设了路障,甚至连他的早餐也有问题,吃了能让他离不开净房那种但谁知道他那早餐他竟然一口没尝,又临时换了马车,还改了道上的源雾山呢
以墨五丰富的暗探经验来说,他觉得他家主子这回可能要踢铁板。
正在和梁衡说话的阮觅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感觉像是被什么恶兽给盯住了一般,浑身都不舒服。
她抬头往后山的方向看过去,可一眼看过去,满眼都是重重叠叠的梨花,还有隐在梨花之后隐隐绰绰的山石和庭院。
风和日丽,风景独好,连白云都格外清新,并没什么异状。
“怎么了”
梁衡看见阮觅突然微蹙了眉头看向他斜后的一个方向,手上捏着刚刚从她肩头拣下的花瓣,顺势一滑,握到了手心,温声问道。
阮觅收回目光,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可能是天气还有点凉吧。”
她皱了皱眉,还真是有点凉。
不是被风吹的那种凉,而是莫名其妙的一股寒意。
梁衡看了一眼阮觅身上的紫襦青裙,不过是几层的锦绸,并没有穿锦袄,是单薄了些。
他正待说话,就听到阮觅嘟囔道“听说本朝开朝之时源山寺后山曾是禁制之地,关押着许多暴戾嗜杀手染血腥的战犯,此处本是大恶之地,虽多年受佛气洗礼,但保不准某个角落里还是会有些阴寒之气。”
梁衡一愣,随即眼中涌中笑意来。
他忍了笑意,点头,道“嗯,那我们就往回走吧,前面风也比较大。”
阮觅“嗯”了一声。
这么一打岔,她也就忽略了他伸手帮她拾了她肩上花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