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古以来, 木秀于林, 风必摧之。侯爷您虽是靠军功才得到现如今的尊荣,但您的威信是在西北军中,却不是在朝堂功封为侯, 自古有之,并无出奇,但虚衔爵位便也罢了,直接委任战将为朝廷重臣却少之又少,侯爷回京得封重位, 还都赖陛下的提拔和器重。”
“而且据老臣所知, 兵部左侍郎之位,早在年前就已有数人盯紧了这个位置。”
他这话倒是半点不虚。
兵部管武官选用,升降,承袭以及军饷军械拨款调用等等, 在崇武重武的大周, 可以说是朝廷的机要磐石之处。
而兵部侍郎虽然是次官, 但现如今兵部尚书老迈, 即将离职, 对抓权亦无兴趣,兵部大权已逐渐往两位侍郎手中转移,而因左右侍郎职能分工之故,又以左侍郎为重。
是以这样重要的位置又如何没有人盯住
康老郡王说到此处已是神色肃穆。
他顿下,眼睛就直直的看向顾云暄。
这回顾云暄终于给了他回应,皱了眉道“愿闻老郡王解惑。”
康老郡王点头,伸手再捋了捋胡须,道“侯爷刚回朝中,怕是有所不知,兵部历来都为承恩公府岑家势力所在,原先的左侍郎,现在的右侍郎还有几位主簿皆是岑家之人”
“此次原本的那姚左侍郎突然暴毙,杨首辅早已奏请,调任云南督府副都督岑则勋为兵部左侍郎,这岑则勋正是岑太后娘娘的嫡亲侄孙,岑贵妃娘娘的侄子,岑家的子弟。”
“自先皇以来,朝中很多重要的部门就被岑家把控,重职一直被岑家子弟或亲信占据。当今励精图治,这些年来,也曾擢升过不少官员去那些位置,可那些官员最后却十之六七就会因各种理由或被御史弹劾,或被人揭出各种罪行,或虽兢兢业业,却被人处处针对,无法做事,终不能胜任其职侯爷,你可知这其中缘由吗”
顾云暄皱了皱眉,道“老郡王的意思是说陛下识人不清,用人不当”
康老郡王
他瞪着顾云暄那肃穆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这是怎样的一颗榆木疙瘩啊
他涨红了老脸,刚想怒道“自然不是,陛下圣明,如何会识人不清,用人不当”,但他毕竟在朝堂多年,周游在各种势力之间,能得贞和帝的信任和器重,自然不是蠢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怕根本就是顾云暄故意的
是谁说他就是个兵蛮子,有勇无谋的
康老郡王刹住了话,就那样死死的瞪着顾云暄瞪了好一会儿。
从顾云暄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动静。
康老郡王今日是有事而来并不是过来跟顾云暄斗个高低的。
罢了,他收回了目光,心道,还是他太过大意和自以为是了。
若顾云暄真是有勇无谋,又如何能在军中脱颖而出,为将后更是屡出奇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呢
这可并不是只要有一身蛮力和好武功就能做到的。
也是他未带过兵,所以轻忽了吧。
他叹了口气,道“陛下圣明,选人用人自是多方考察,无任何问题的。奈何陛下再圣明,也奈不过孝道,奈不过权臣弄权,且陛下日理万机,朝堂之事已令其殚精竭虑,哪里能连朝野下面那些魑魅魍魉的手段都能顾及到”
顾云暄不出声。
康老郡王便摇了摇头,道,“顾侯爷能在军中突起,且用兵如神,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