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传承已久的世家老族中,长子嫡孙更是极为贵重的身份象征。
可以说是封建思想,也可以说是祖宗智慧,总之这就是一辈辈炎夏子孙根深蒂固的念头。
而这样的念头却贯穿很多人的一生,小到“最后一站”的拉灵起棺,大到家族传承和延续。
而罗睺就是生活中在这样一个等级森严大家族中的二少。
从小到大,他听到最多的就是罗天如何如何优秀,他应该怎样怎么的顺从。
读书时候同样考了一百分,罗天却可以吃香喝辣,甚至于日理万机的爸爸都会专门抽出时间陪他上游乐场,而他却只能换来一句再接再厉。
再大一点,罗天顺理成章的应召入伍,读军校提干事,而他因为身体不好,或许说父母不愿意在他身上下功夫,只能被迫上各式各样的辅导班、培训营。
每次罗天放假回来,父母常伴左右嘘寒问暖,可他因为多看一眼,可能都会因为上补习班迟到被数落到天黑。
老爷子常年挂在嘴边的话就是长兄为尊,甚至于可以无视罗天借着教训他的名义,各种刁难欺负。
听起来似乎特别不可思议,但这一切却实实在在的发生过。
外人眼里看来,他是罗家高不可攀的二少,集权力和荣誉一身,而现实是荣耀是罗天的,特权也是他的,他最多是个温饱不愁的纨绔。
这也造就了他的叛逆期来的更晚一些,持续时间更久一些。
他永远都记得,罗天军校第一年回家探亲,只希望他好奇罗天的军帽扣在脑袋上拍照,结果被对方棒打脚踹,寒冬腊月的跪在冰冷的院子里写检讨、念悔过。
他怕罗天,打心里畏惧,比怕他爸更甚。
这些往事,罗睺从未向任何人提及,不管是上京的那帮发小哥们,还是伍北他们这群兄弟袍泽,哪怕是跟他青梅竹马的魏思雨也都只是了解一点点旁枝末节。
坐在灯光摇曳的酒吧里,罗睺闷着脑袋一口接一口的往自己灌着酒液。
他明明记得以前不开心时候喝完就会变得没心没肺,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却越喝越清醒,越喝越苦涩。
“睺子,伍哥给我打好几个电话了,我总不会他该担心了,差不多得了,咱撤吧。”
旁边的王顺举起手机示意。
两人下车以后,找了家小诊所,简单处理完伤口后,罗睺非拽着他来酒吧叙旧,结果从进屋开始,这货就一个人不言不语的喝闷酒,整的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再喝完最后这点哈。”
罗睺抓起还剩下一多半的高度伏特加,仰脖就往嘴里灌。
奔腾的酒精顺着他的嘴唇往下淌,顷刻间打湿他的衣领和前胸,亦如他此刻心底那股子无处安放的愤怒。
“咳咳咳”
罗睺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不知道是酒液还是眼泪,将他的面颊糊的湿漉漉一片。
“我没催你的意思,你要不想回去,我给伍哥发个信息,咱俩今晚上可劲儿造,喝到你满意为止,我虽然不是个合格的倾诉者,但绝对能陪好你。”
王顺抬手拍打他的后背安抚。
“成,喝必须喝高兴”
罗睺仰起脑袋咧嘴傻笑,浑浊的眸子里遍布水渍。
同一时间,伍北和衣躺下,不知道是刚换地方的缘故,还是因为顺利从彭市坑走那么大一笔巨款,又或者是王顺迟迟没有归队,总之他彻底失眠了,转辗反侧,没有丝毫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