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自己却微微愣住,是啊,一个人的性子哪有那么容易改变。
裴知衍虽做了文臣,可就像是收了鞘的剑,即便藏起锋芒,骨子里凌厉也是变不了的。
季宴喝着茶见她出神,笑着打趣道“你不是真想去父亲面前告我的状吧。”
“哥哥。”季央没心思与他拌嘴,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决心,“那日救我的人是裴世子。”
季宴看着她灼灼的目光发愣。
裴世子这世上哪还有第二个裴世子。
季宴把手里的杯子一搁,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你说裴知衍”
他和裴知衍打过几次交道,这个人看着温文尔雅,像个翩翩公子,实则一点都不好对付,为人更是冷漠。
他曾亲眼见过有女子在裴知衍跟前跌倒,而他就那么不紧不慢退了半步,仍由对方扑进了水池里,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
季宴想不到他这次竟然会那么好心对阿央出手相救。
季央点头,紧接着说出了让季宴脑瓜子嗡嗡直响的话,“我倾心于他。”
从季央住的小院出来,季宴还是头重脚轻的。
“时亭。”叶青玄不知从哪走了过来,“央央她如何了”
季宴扯了扯嘴角,“你表妹没事。”
叶青玄手里拿着给季央带的小玩意儿,笑道“我去看看她。”
季宴手臂一伸,勾肩搭背的把他拦了下来,“你表妹她困了,已经睡了。”
“你表妹”叶青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我们什么时候那么生疏了”
季宴不自在地咳了声,叶青玄喜欢季央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阿央已经把话给他撂下了,非裴知衍不嫁
阿央自小就没求过他什么事,对什么也都是淡淡,如今她跟自己开口,他怎么能不答应。
只能劝叶青玄想开点了。
季宴拍了拍叶青玄的肩,宽慰他的同时也安慰自己,他刚才对着阿央是满口答应了,可鬼知道能有什么法子让裴知衍就范的。
翌日。
苦恼了一夜的季宴骑着马慢悠悠的绕着灵泉寺打转,正想着寻个什么由头去裴知衍那里探探虚实,就被一群冲出来的官差给弄得措手不及。
“来者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冲在前面的侍卫大有一副要把他押下马的架势。
高义从后面走出来,他一眼认出季宴,拱手行了一礼,问道“敢问季公子怎么会在此处。”
季宴手里握着马鞭,淡然道“路过而已。”
高义四处看了一下,“世子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此处,季公子请回吧。”
季宴拉长了声音,“这样啊。”说着翻身下马,“虽是我误入,但为保谨慎,还是亲自去向世子说明一下的好。免得日后牵扯起来反倒麻烦。”
他朝高义抬了抬下巴,“带路。”又就近将牵马的缰绳往官兵手一扔,大摇大摆的往里走。
高义有些傻眼,他怎么看季宴好像专程是冲世子来的。
高义将他带到一处禅房,“季公子请稍等片刻,属下去请世子。”
裴知衍正在接引大殿听一僧人讲经,他手中捏了串佛珠,指尖轻捻着珠子没有说话。
高义道“属下这就请他离开。”
裴知衍沉默几许后道“不必。”
僧人闻言双手合十退下,裴知衍又站了一会,将手中的佛珠随意搁在香案上,走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