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简朝她笑了笑,沙哑道“不疼。”
姚氏心酸不已。
王老太君命人去叫大夫,随后把他送到了寿安堂。
瑶娘忍着泪去了他的衣裳,整个背上斑斑血迹,全是触目惊心的鞭痕。
王简赤裸着上身,坐在榻上一言不发。他的半边脸肿得老高,没有悲喜,只有反常的平静。
姚氏不忍再看,只偏过头小声抽泣。
王老太君显然被那血淋淋的伤形刺激到了,恨声道“这孽障竟这般狠心,简直不配为人父”
姚氏悲声道“阿娘,今日若非有你出面,三郎只怕得被活活打死。”
瑶娘用温水小心清理背上的伤口血迹,轻声道“三郎,若是疼就说出来。”
王简没有反应,只是木木的,不知在想什么。
稍后大夫仓促赶来,见此情形,也觉瘆人。
那背脊上错综复杂全是鞭痕,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他仔细看诊后,才从药箱里取出一只白瓷小瓶,洗净手,将药液倒进容器里,用干净的羽毛沾药水给他上药。
姚氏担忧道“大夫,这伤要紧吗”
大夫回道“夫人无需忧虑,只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养些时日便可恢复。”
姚氏这才放下心来。
郭婆子委婉道“娘子方才也摔了一跤,可需大夫看看”
刚才姚氏被卫国公一脚踢开,想来是落下伤形的。她一门心思都扑在王简身上,说道“无妨,一点小擦伤,不碍事。”
待大夫把伤口处理好后,又留下了些药,交代一些注意事项,才由仆人送出了府。
婢女送来饭食,王简没有任何胃口。
姚氏焦急道“三郎,你多少吃一些,啊。”
王简沉默了许久,才疲倦道“阿娘,我有些话想跟祖母说。”
王老太君道“你先去用饭,三郎有我这老婆子罩着,不会有事儿。”
郭婆子也道“娘子先去用饭吧,你胃不好,切莫饿着。”
姚氏这才忧心忡忡地出去了。
王老太君命白芷道“到门口去守着,闲杂人等不得走近旁听。”
白芷应了声是。
室内烛火跳跃,王老太君走到王简身旁,伸手摸摸他的头,温和道“三郎有什么话只管说,祖母替你做主。”
王简抓住她的手,仰头看她,茫然道“孙儿想请教祖母,忠孝和正道,该如何选”
王老太君愣住。
王简心如死灰道“今日父亲此举,令孙儿伤了心,孙儿只想求证,到底什么才是对与错。”
王老太君坐到他对面,严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闹成了这般”
王简黯然道“老师去世了。”
这话令王老太君诧异,问道“窦老儿什么时候去世的”
“已经去世好些日了,是自尽死的。”
王老太君怔住。
王简望着她,眸中支离破碎,“他临终前说对不住我,可是三郎只希望他好好活着,活着看着我怎么去走这条路。”
不忍他伤心难过,王老太君拿手帕拭去他落下的泪,“三郎莫要伤心,你老师是个有气节的人,他既然选择了离开,定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王简摇头,自言自语道“老师错了,他以为他用死亡就可以让我明白什么是正道。我王宴安没那么糊涂,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只想他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