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也是唯一一个幸存者所在的地方。
伏黑惠几乎是麻木地挥舞着咒具,和自己的式神配合着攻击冲向它的咒灵。
一只又一只的咒灵被他祓除。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被血浸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脸上的血痕糊成了一片,原本自然外翘的黑发被血糊成了一缕缕,凌乱地垂落着。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毫无意义,伏黑惠不知道自己撑了多久,他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再也无法抬起自己沉重的手,然后死在咒灵的攻击下。
可每一次,他都撑过来了。
不能
不能倒下
如果连他也倒下了,那么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保护他身后那两具身体的完整。
车窗外黑漆漆的帐如一个冰冷的牢笼,带来的是无尽的绝望。
仿佛这场战斗永远没有停息的时候。
伏黑惠甚至没有察觉到它是在何时碎裂消失的。
直到他面前的咒灵突然停止不动,好似对外界没有了任何反应,任由他的式神撕咬着它的身体,然后被祓除。
“妈妈爸爸”
他的身后传来极轻的声音,落在伏黑惠耳中,却有如巨响。
他僵硬地转过身,看到站在他身侧几米远外车门口的身影。
是森结衣。
她面色惨白着,左眼是勾结衔接的黑色勾玉,直勾勾看着倒在半干的血泊的父母,胸膛剧烈起伏着。
“我来了啊”
“我、我赶过来了啊”
她喃喃说着,却没有得到想要得到的回应。
伏黑惠茫然地张了张嘴,他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好像被堵住了般,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站立在原地,看着她踉跄着走到父母面前,跪倒在地。
“醒醒啊,妈妈”
“爸爸你看我一眼”
她嘶哑着说出这些话,眼里是绝望的哀求,颤抖着手贴上他们早已失去温度的面颊,擦去他们脸上的血痕。
指尖传来的触感依旧那么冷。
闭上的眼睛不会再睁开,不会朝她露出以往温柔的笑。
因为她的父母已经死去。
因为他们
已经死了。
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她颓然地垂下头,从喉咙里发出幼兽的悲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