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松泽忍着笑意,他点了点头,“等到春天的时候,你带着它去河边洗洗,看看能不能将雪洗掉。”
小姑娘认真地应了下来,明显当真了,她又发愁道,“那它叫什么呢”
她声音里还夹着奶气,却小大人一样严肃,让虞松泽忍不住伸手想去掐她的脸蛋。
结果少年没掐到肉,手指在她的脸颊上划了过去。
虞松泽手一顿,心中酸涩,表面却不显。
他想了想,“那就叫踏雪吧。”
小念清明显没听懂,于是虞松泽便耐心地给她解释了这个词的意思,还讲了些他从茶馆听来的评书小传,加上自己的编造润色,变成一些小故事,便于她理解。
听过之后,小姑娘是一知半解,但总归还是很开心的。
虞松泽心情也很好,他今日去魏氏做工,其实是走投无路。
魏氏老爷的夫人乃当地县官的亲妹妹,官商结合,魏家在当地势力大得很,连其他世家都要被它压一头,更何况平头百姓,大多都苦不堪言,只能努力避开魏家这座瘟神。
过去他们召工,工钱要克扣一半不说,苦活累活却要多一倍,被监工打得重伤的也不在少数。
虞松泽实在是没办法才去魏氏做工,还顶着挨打的风险问那监工能不能按日结钱,他可以做两个人的活,但只收一个人的钱。
他自己都不觉得对方会答应,没想到,监工竟然同意了。
虞松泽想着自己新买的柴火,心中安稳了下来。
他将剩余的食材看了看,其中不乏有村中其他村民送来的一口粮食,如东家一小节玉米、西家一个菜叶子,南家一小块粗面饼能看得出都是村里人努力在自家饮食中克扣出来的,放在一起像是残羹剩饭,却是大人们的心意。
虞松泽舍不得都用,他和妹妹像是苟延残喘的野猫,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只拿出一点煮了汤,其余的都放在墙角,这么冷的天还能存住一段时间。
煮汤也是最好的,炒菜的话只有一点点,但却可以煮许多,配着热汤喝,至少灌个水饱,心里暖和。
第一碗是给虞念清的,虞松泽多盛了些锅底的米粒还有菜叶。
他端着碗来到炕边,还未等说话,刚刚一直摇着尾巴任由虞念清摸它的踏雪忽然猛地一冲,前胸撞在碗上。
虞松泽猝不及防,他没有拿稳,狗和碗一起摔在地上,汤也撒了一地。
这满满一碗落在地上,才能看得出大部分是水,米粒和菜只有一点点。
小黑狗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它夹着尾巴,虚弱得四肢都撑不起身体,脑袋却仍然贴着地面努力快速地舔着汁水和食物,喉咙间传来疯狂舔舐的呜呜声,像是饿狠了。
兄妹俩都吃了一惊,虞松泽最先反应过来,可既然碗已经撒了,他便等着踏雪吃了地上的东西,这才拎着它的脖子,将狗放回炕上。
踏雪意犹未尽地咂嘴,尾巴却紧紧夹着。
土狗都通人性,哪怕它不大,可血液里流传的经验也让它知道,撞了人类的碗抢食会有怎样的下场。
虞松泽伸手摸了摸踏雪的后背,感受到手下的狗在颤抖,不知道是饿还是冷,或者是怕的。
他缓声道,“它一定是饿急了。”
小念清点点头,伸手将小狗捞了回来,继续抱着。
兄妹二人谁也没怪它。
虞松泽收拾了地面,又盛了一碗。端过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