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床被子离得很近, 得益于比常人敏锐的嗅觉, 他觉得空气当中都是对方洗发香波的味道。
纠结了一下,甚尔还是蹑手蹑脚地提前爬了起来,尽可能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等到阿镜推开障子, 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探出头时, 就已经看到自己法律意义上的另一半完成了过程相当壮观的晨练。
他已经顺利地把前来“讨教”的咒术师揍了个遍。
这些人相信阿镜, 愿意无条件服从对方的指示, 但显然不那么信任他即便待客的态度规规矩矩,挑不出一丝毛病。这个认知理所当然, 却也显然令人不快, 他们或许将他视作为一种权衡利弊之后的抉择,又或者不得已而为之的斡旋,就像是当初离开这里前往禅院家一样。
也因此, 当庭院里的年轻人试图跟他“过两招”的时候, 甚尔并没有拒绝。
他在二十秒之内就将对方掀翻在了地上。
那人擦着面颊爬了起来, 并没有因此而恼火, 咬着牙在他手下又走了几招, 之后沉默着让开, 换了第二个人上场。
第二个人倒在地上的速度更快。
甚尔怀疑这是一种丛林法则当中用于确认对方实力的方法, 他在短短的四十分钟之内见识到了好几种术式, 有从土壤当中迅速生长钻出来的藤蔓, 也有能够将树干都齐齐劈开的镰鼬。
他和咒术师的战斗经验相当丰富,这些人大都是二级三级的水准,最强的那一个称得上一级,但也和禅院甚一、直毘人之流有着明显差距。车轮战让他额头上终于出了些汗,等回到庭院里的时候,正好听见开门的声音。
不远处跟着灰头土脸的若干青年。
“你们刚刚晨练回来”
阿镜观察着甚尔的表情,目光在他们几个之间来回逡巡“看样子过程还挺激烈”
“咳。”
甚尔突然有点心虚“我留手了,他们都没怎么受伤。”
“他确实很强。”
大家虽然显得有些郁闷,但也都纷纷承认。
料想当中的矛盾并没有出现,反倒是在这场较量之后,众人终于认可了他的实力哪怕这根本不是咒术师的力量。
“我们这边和御三家不一样。”
吃早饭的时候,阿镜一边喝着味增汤,一边解释“北边的咒术师人手很缺,冬天苦寒,附近又地广人稀,自古以来就是必须要互相协作才能活下去。不仅仅是咒术师和咒术师之间,咒术师与非术师之间也建立了亲厚的联系。”
再往前数个几百年,农忙的时候还要互相串门帮忙呢。农忙期的咒术师也不过是力气大一些的普通人,既作为神职人员被敬重,又作为可靠的伙伴被信赖,就这样互相支撑着形成了以北海道为核心的特殊结构。
“很不错吧”
“唔听起来是很好。”
甚尔有些食不知味这种看上去很好的结构其实并不那么牢靠稳固,在他的印象里,这边的咒术师折损率和东京京都几乎持平,工作压力也同样很大,唯有一点区别在于,这种压力分配得相对更为均匀,而不像咒术界那样过于压迫辅助监督和新生血液。
只要咒灵存在,压力和死亡的威胁就永远如影随形。
当然,他本人并不具备这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觉悟,但倘若这些压力也要分担一部分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