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诞生的非术师就会被安排从事相关的工作,当然,如果有自己的想法那也都欢迎提出来。”
阿镜介绍“如果有一天彻底脱离和咒术师相关的世界,也不至于没有地方可去。”
“这些也是你谋划去做的吗”
“我只是了一点捷径,但大家原本就会往这个方向去努力。”
“就像那个下围棋的小鬼一样”
“嗯,就像小光一样。”
夜风很冷,这片地区到了晚上就会变得很安静,一点也不似东京或者京都的那般热闹。然而这种寒冷在天予咒缚蛮横的身体素质面前大打折扣,他的呼吸呵出热气,月光照在落下一层薄雪的地面上,倒映出一片皎白。
“给,苹果。”
“谢啦。”
甚尔把苹果轻轻掰开,打算给对方丢回去一半。就在这时,一条毛毯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肩膀上,身后的人显然很满意自己的成果“一个人站在雪里干什么再这样下去身上都要结霜了。”
雪夜,热乎乎的毛毯,还有夜里如豆的灯光。
“”
一瞬间,他感觉仿佛自己的体内生出了什么全新的东西,像是幼鸟换掉绒毛生出翎羽,像是断尾的壁虎长出了新的尾巴。但他又明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空气沉默静谧,房间里只有一个人的咒力残留。
那个人他非常熟悉。
镜,镝木镜,远望之镜,那双虹膜异色的眼睛。
如果是小说家,或者那些歌舞伎町里的白拍子,或许会将这种情绪归结于爱情。然而甚尔对此嗤之以鼻,他宁可这是某种不知名又难以言喻的情绪,又或者他可能遭到了什么离奇的诅咒。
爱是单薄的词汇,而禅院家连这点单薄都没有。
人类无法向他人自己不曾见过的东西。
咒术师之间的关系大多逃不过束缚和诅咒,欠下的巨额债务无法束缚她,禅院家的威慑无法束缚她,四叠半的和室无法束缚她。
那什么可以
这个念头诞生的时候,甚尔自己都有些惊讶。他将其归咎于禅院家实在是烂到了骨子里,人都想走捷径,看过了镝木家和阿伊努咒术联盟的结构和运作方式以后,很难不对这种“天天有作业抄”的状态感到心动。
一定是这样,不能不是这样。
他心情复杂,忍不住伸手去捂住眼睛,而发出诅咒的当事人却仍旧无知无觉,咔嚓咔嚓地啃苹果,用果糖填补着不断消耗的能量。
这家伙是个好人。得出这个结论几乎不需要思考,不然她大可以放着北海道这一揽子活计不管,任那个非术师小鬼因为咒灵的消失去哭去闹,毕竟事情总会曲折向好,而倘若不是怀着一片柔软的好心,“曲折”的过程完全能够视而不见,只着着那个“向好”的结果。
这世道好人未必有好报,然而这位好人还很强,就显得尤为得天独厚。
他很乖觉地走回房间里,正坐在对方的身边,两相对比之下,自己的体型明显要大出一整圈。
阿镜大概是难得看见这家伙如此老实规矩的动作,也惊讶了一下“甚尔在想什么事情吗”
“在想直毘人那家伙应该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甚尔随便找了个话题。
他现在发现了,只有“将要发生的动作”才会被预读取,未来视毕竟不是他心通,看似无所不知的范畴之下,其实也有不少可以转圜的余地。
“喔,那个啊,他们应该已经吃过闭门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