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之后要怎么办呢。”
进藤光垂着头,在摇曳的灯光下表情茫然“以前都是佐为在和我下棋”
“那么以后继续下棋就好了。”
阿镜将棋盘搬到房间中央,不知何时,已经和进藤光对立而坐。
“这一次要以互先的形式,进藤一段。”
阿镜说“我不会留手。”
“嗯镝木一段。”
对弈开始了。
每边三十秒思考时间,阿镜执黑,贴五目半,完全是以职业比赛的要求为标准。进藤光下得很快,说实话,他还有点没搞清楚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下棋,心里也堵着一口气,每一枚祺子落在棋盘上都是响亮的一声。
但数十子之后,就开始觉得不对劲。
这不是平常的下法进藤光猛然抬头,看向面前拈着棋子的少女,虹膜异色的眼睛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最初她和佐为下棋时候的下棋,每一枚棋子都能看到很久以后的走势,就仿佛是在和非人的什么东西,更加精准的、冰冷的和那样的某种东西在对弈。
少年停顿了一下,却对上仿佛无机质一般泛光的眼睛。
就像是背后被佐为轻轻推了一把,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啪地落下一子。
他要想得更久,更复杂,更缜密,布下比对方更广博的天罗地网就像是佐为曾经所做的那样。
一个半小时之后,阿镜率先躬身,轻轻说道“承蒙指点。”
等把进藤光送进附近的酒店,嘱咐他搭乘明天早上的新干线返回东京,再顺带祓除了一只酒店周围的蝇头以后,时间已经入夜。
月光在地面上投射出倒影,五条大桥附近空空荡荡,吹来夏日里有些潮湿的夜风。
雨刚停,地面上积累起一个又一个的水洼,阿镜伸出手,兀自握拳又张开,语气中满含欣慰“这样下去,小光就会继续下棋了他会成为优秀的棋手,总有一天会和塔矢行洋前辈一样。”
甚尔毫不怀疑这个说法,她不会对禅院家的人说谎,因此在束缚生效的时候,她理所当然地必须吐露真实。
此时此刻,他们并排走在街道上,身边的小姑娘心情不错,踢踢踏踏地踩着水,像是了却了一桩大事。甚尔有理由怀疑,她在遇到进藤光的第一天就预见了这样的结局,但这种事情对他而言问了也没多大意义。
他更想知道的是
“今天对那个小子来说,是猫钻进庭院的那一天吗”
甚尔问“你用咒力下的那盘棋,就是他的院子吗”
虽然这样说很莫名其妙,但阿镜还是了解了他想问的问题。
“不是啦,我不这么做的话,小光也会继续下围棋。就算今天他在禅院家门口吃了闭门羹,被重衡前辈直接赶出去,他还是会继续下围棋。”
阿镜说“他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一蹶不振。我肯帮忙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啦。”
“和那个非术师”
“小光下棋很厉害,头脑也很好。”
“所以是因为,他未来有可能会变成围棋领域新的最强”
“我其实没看那么远但是,全心全意扑在围棋上的这份心意,很值得尊敬不是吗,虽然我也下棋,但是没办法做到那样。”
木屐踩进水洼里,泛起一小圈涟漪。甚尔斜瞥了一眼,从动摇的水面当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喜欢那种啊,年龄更小的类型。”
“哎”
“看你和那个六眼相处也